過什麼,甚至生了四個兒子後,都未有要求王上去賜封諸子,可以說深諳不爭不搶的守雌之道。
當然,到底是真的不爭不搶,還是其他什麼心思,反正這份智慧是值得稱道的。
而在甄氏姐妹之下的,則是蔡氏姐妹。
蔡氏姐妹二人精通音律歌舞,尤其是小妹蔡文姬,更是博聞多識,即便是其父那位名滿天下的鴻儒,也似要差她女兒幾分靈動。
而偏偏呢,咱們王上好像是個馬上皇帝,但卻對音律、文學頗有愛好,與這蔡氏姐妹好似琴瑟般和諧,有那麼點知音的意思。
再加上,二妃的父親蔡邕又是外朝門下,為朝中清流之領袖,囊下學生如阮瑀、路粹者,皆為門下承受,為草擬詔書的詞臣。
按道理,蔡氏姐妹應該是有一番勢力的,但可惜她倆那老父親蔡邕,好像並不為朝臣們所親,所以在外朝間並不能幫助二姐妹多少,反而還要總被這老父所累。
其箇中原由也不復雜,就是因為蔡邕那張嘴太臭了,常常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人。
而蔡邕這人有意思的地方是什麼?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嘴臭,而是還有意為之。
他似乎覺得自己有牛虻一樣的使命,要不斷叮咬牛的屁股,就能讓牛保持清醒。所以他並不約束自己的性子,反而樂而為之。
而且他似乎還覺得自己文化高,威望重,如此才符合自己的調性,言語中總是散發出一種老爹味道,不知道惹多少朝中俊彥暗罵。
所以,蔡氏姐妹縱然有再高雅的情趣,與王上有再多的琴瑟和諧,都還是弱了甄氏姐妹數籌了。
可這並不是最可憐的,最可憐的是他張驤這一系人比人蔡氏還慘。
如果說蔡氏是因為蔡邕個人性格的惡劣,如果蔡邕改一改或者哪一天就死了,那蔡氏的聲勢沒準還能上去。
但可憐他們這一系,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誰讓他張驤昔日的恩主姓劉,誰又讓咱們的茜妃也姓劉呢?
他們泰山軍是幹什麼的?從起兵之初就是奔著推翻他們劉氏去的,最後打破京都,滅了關東朝廷的也正是他們泰山軍。
而現在茜妃作為劉氏宗親,雖然與主脈的血緣已經不知道離了多遠,但對不起,就因為你姓劉,軍中隨王上打天下的老弟兄們就不會容許有劉姓血脈的王子上位的。
如果他們這些人屍山血海幾遍下來,最後上來的還是他們劉氏的外孫,那這血不是白流了?弟兄們不是白死了?
所以茜妃縱然最得王上的喜愛,甚至某種程度上是一見鍾情,但她還是最早被排除在權力外的。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無論是他張驤,還是郭曙,又或者是劉惠,其實在軍中發展都很慢。
這裡面的道理本來並不是他張驤能想明白的,但劉惠和一個叫法正的新進參軍走的很近,這套道理就是那個法正和劉惠說的。
那時候劉惠告訴他的時候,他張驤才恍然大悟。當時言語間,劉惠倒是表達著樂天知命的想法,覺得這樣沒準對他妹妹還是一件好事。
作為昔日真定王之後,劉惠比大太所有人都明白王侯宅內的陰私和惡毒。
但老大哥劉惠是想躺了,但他張驤不甘心啊,他要是這麼知命,當年在真定老家時,他就不會舍了塢壁去追隨劉惠。
所以張驤沒有放棄,他覺得只要不放棄,就還有機會。
而這個機會,就在繡衣衛。
他要在繡衣衛內爬的更高,如此,才有那一線機會。
如是,當張驤將面前的力士們都報完後,他合上了兵冊,沉聲道:
“上甲。”
隨後,堂內甲冑粼粼,再然後,此百人隊在張驤的帶領下,向著隔壁步廣裡直衝而去。
……
田翰很興奮,不僅是因為剛剛指揮對他的暗示,更是因為他竟然能有朝一日奔跑在京都的街道上,去緝拿昔日的公卿。
他一個田舍漢的兒子,竟然有一日能向昔日的貴人們亮出刀刃。雖然他在家鄉中已經破過土豪的塢壁了,但土豪焉能與公卿相比。
自小他就知道,京都的皇帝是天子,而朝廷上的公卿們都是天上的星宿,他們與自己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他們是泥巴里的人,而那些人是天上人。
至今,田翰都記得,他第一次見到京都時,他的侷促。
在接待各地力士的棚屋裡,田翰一步不敢踏入堂屋內,因為他覺得自己草鞋上的泥會弄髒了這裡,他更不敢脫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