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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跪拜

風拍打在張衝的鐵面上,順著鐵面的孔洞灌在他的眼睛上,發酸。

他看著視野中越來越清晰的敵軍,心裡波瀾不驚,挺槊縱馬。

聲音漸漸的,漸漸的,低到世界沉寂得只剩下了呼吸。

時間慢慢的,慢慢的,慢到戰場呈現出了黑白的景色。

突然……

“譁……”

“嘭……”

張衝駕著自己的坐騎如一鐵錘撞上了漢軍的長矛陣上。

沒有任何的停滯,沒有任何的阻礙,張衝單人單騎就這樣撞進了漢軍陣裡。

這一撞,撞出了聲音,天地間的喧鬧沸騰都跳了出來。

這一撞,撞出了色彩,這戰場的紅黃橙綠猛躍在眼裡。

張衝陷的這一陣是刑舉、徐榮合編的三千人步陣。此陣作為護烏桓常備精銳,無論是意志還是甲械都位居鎮北軍前茅。

但就這樣一個精銳的步軍營頭,在張衝的衝鋒陷陣下毫無抵抗能力。

無論是戈矛還是箭矢,碰到張衝的甲冑都被彈開。至於刀斧一類甚至碰都碰不到張衝,因為張衝的戰馬壓根不是在撞擊而是如履平地一樣狂奔。

是的,沒有說錯,戰馬沒有撞擊,只有狂奔。

騎軍衝撞靠的是馬力,而張衝卻直接靠著他無窮的體能和怪力清空著所當的一切敵人。

尋常鐵兵不過二三斤有餘,至於馬矟也不過是三斤的槊頭配上丈八的木杆。但張衝手中的馬矟卻是真正的精鋼打造,合重一百二十斤,這還是反覆捶打後的結果。

尋常人別說作戰,就是舉都舉不動。但此刻的張衝卻使此馬矟運轉如風,精鋼的馬矟被舞出了殘影,面前的漢軍無不被抽碎而飛。

所以張衝的千里駒只需要馱著全重三百斤的張衝,一路踩著碎肢奔行就好了。

這般兵刃,這般武力,世無再有。

戰場的聲音很大,近十萬人千人千心,自然是各說各的。但這一刻,刑舉部的吏士們卻像啞了一樣,怎麼努力都說不出話一樣。

他們的腳步也如灌了鉛一樣,怎麼挪都挪不動。

甚至這些人被張衝抽碎的時候,都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而戰場其餘的漢軍們在看到中路掀起的血雨,也沒了話了。

血雨不是一個形容詞,是這些久戰老卒們親眼看到的真實。

早已無畏懼的老卒們,在看到這般魔世之景,抖若篩糠。

就這樣,偌大的戰場上,一點聲音也無。

而北坡下的盧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你讓他此生如何能忘?

他眼神渙散,呢喃道:

“此威此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千載來誰能與此人伯仲相堪。”

……

刑舉死了,這個護烏桓校尉部的第一豪傑,落幕了。

這人以勇力稱雄軍中,未從軍就常出塞外,每每獵胡頭來換賞,可以說是被鮮卑人恨得髮指。

但十餘年了,刑舉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帶著越來越多的豪傑勇士深入塞外,飢餐北虜肉,渴飲鮮卑血。

但就這樣一個十萬鮮卑控弦士都奈何不得的男人,死在了中人亭。

甚至,甚至,他都不是被張衝直接殺死的。

只不過是一些被張衝掃到的石子射到了他的臉上,就將他的頭顱給射爆了。

也就是說刑舉還沒有任何搏命的機會,甚至連刀都沒有指著張衝的時候,就這樣屈辱死了。

刑舉死後,沒有扈兵要替他報仇,他們只是含著淚裹著刑舉的屍體撤離了戰場。

他們遠遠的看著那名神威如天的男人,恐懼、崇拜的心情複雜在心頭。

他們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報不了仇的。

當張衝已經衝陣而過的時候,李大目才扛著杏黃大纛帶著甲騎、橫撞將,突騎們衝了上來。

如果說剛剛張衝就好像鐳射一樣穿透著漢軍陣,那這會泰山軍的突騎們就好像鐵耙一樣,耕犁著這片土地,在原地留下一灘灘血跡。

刑舉、徐榮的三千步兵陣就這樣一擊而崩。

一支軍陣的崩潰壓根不需要殺死全部計程車兵,甚至最多隻需要三分之一計程車卒受傷或戰死,這支軍隊就已經崩潰了。

這倒不僅僅是士氣的問題,而是每倒地一個軍吏,就需要兩個士卒來幫助他轉移到後方。而在實際中,軍士們因為害怕戰場的血腥廝殺,甚至會出現一名軍吏受傷,全什的部下們一起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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