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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長一段時間,九門依舊是他們在滹沱水北岸最重要的戰略重心。
之後的幾天,從南岸匯來的軍隊依舊不斷開往九門。只不過這些營頭基本是地方的鎮戍兵,並不是此戰的主要戰力。
張衝將這些地方鎮戍兵整編了一下編制,以右樞密楊茂為帥,以其兩千精銳本部為核心,整編了這萬人的鎮戍兵。
就這樣,滹沱水北岸,目前已經有了四個大規模的軍團編制。分別是張旦的右軍元帥部,一萬三千人。董訪的後軍元帥部,一萬一千人。剛剛整編出來的,楊茂的暫編軍,一萬兩千人。以及最後于禁的中護軍,一萬八千人。裡面包括了行轅的五千帳下軍。
這些天,張衝都在讓各部加緊恢復編制,吸納北上來的鎮戍兵,形成戰鬥力。
如此,就有了這般龐大的軍勢。
而在具體的軍隊排程中,經過這幾天的排程。
張旦的左軍團和董訪的後軍團,正沿著太行山東麓北上,他們將組成泰山軍的左翼。行轅下發給這兩個軍團的任務是,奪取滋水南岸的一座山地塢壁,那裡俯瞰著廣陽直道。
而楊茂的暫編軍責依然停留在五里墩大營,繼續操練。
張衝這段時間特別繁忙。
所有人只看到了他擁有無上的權力,卻鮮少有人看到這背後所要肩負的責任。五萬多大軍的性命都在張衝那小小的中殿中被決定。
即便那中殿實際上並不小,但在這些面前,又顯得如此渺小。
不僅如此,張衝還要抽空監督各軍的軍紀情況。
實際上,在之前,張衝一直是對自己建立起的軍隊很自信的。至少在軍紀這一條上,他可以當之無愧的說一句,此世第一。
但昨日在巡軍的過程中,他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他走到一處軍帳的時候,卻聽到了帳內的哭泣聲。
這讓張衝邊上楊茂非常惱火。
不是楊茂沒有正常人的同情心,而是對於一個數萬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各種壓抑的情緒都被壓在一起,就好像一個火藥桶,時刻可能爆炸。
所以軍中禁止哭泣,夜話,喧譁,就是防止出現營嘯。
而且一人哭泣,就會使百人傷心,那對軍隊計程車氣影響就太大了。
於是,楊茂就要上前,去將這擾亂軍心的法辦。
但張衝卻攔住了楊茂,也不聲張,只帶著楊茂幾個人掀帳入內,檢視情況。
一進去,就看到一個背脊血淋漓的年輕人正躺在席上抽泣。
此人一見有人進來,慌亂下就屏住了抽泣,看來他也知道軍法。
這軍士顯然不認識他的大帥楊茂,但從楊茂等人的氣勢中還是能知道這些人定然是軍中高階軍吏。
於是此人慌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衝溫言問了句:
“咋了,哭這麼傷心?想家了?”
實際上張衝看到此人這背上的傷痕就知道這什麼情況了,多半就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被軍法從事了。
但張衝沒有直接問,而是故意問了一句他最擔心的話。
這個兵子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最後用一口趙地口音回道:
“將軍,咱確實想家,但咱還沒替王上打敗漢軍呢?這時候回家了,才讓人瞧不起呢!”
張衝就盤腿坐在兵子的邊上,先將他摁在地上,別讓傷口再傷到,然後繼續問:
“聽你口音是邯鄲那邊的?”
那兵子羞澀一笑,說道:
“咱可不是邯鄲城裡人,咱家在武裡。”
張衝當然不知道武裡到底在哪裡,他更好奇的是,為何此人不願意回去。
於是,張衝問道:
“離家這麼遠,思鄉之情肯定是重的。如果我讓你回去,而且還送你盤纏,伱回去嗎?”
但那兵子毫無猶豫搖了搖頭,很認真道:
“為啥回去,咱家去年受的田,剛種的粟,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呢,幹嘛不過?”
張衝恍然,這是擔心自家受的田被地方給奪走啊。於是張衝表達了這些田不會被奪,你也不是什麼逃兵。
這兵子到這裡聽明白了,他覺得應該是今天的事被上面知道
了,覺得他不配當個兵子,在來勸他退伍呢。
於是這兵子嚎啕大哭:
“回什麼回,咱家自從受了大王的一頃地之後,咱這條命就是賣給大王的。大王不讓咱走,咱就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