瓚的部隊仍舊在三河亭紮營挖塹。
但隨著南面九門城破的訊息傳回營內,一場針對公孫瓚的暗流就開始湧動。
時校尉蓋彤、鮮虞輔聯名向已經南下到中山國盧奴一帶的盧植彈劾公孫瓚。
二人在軍報中指責道:
“幽州突騎久日無功,頓兵三河亭。公孫瓚懦葸無能,距九門不過三十里,不與賊戰,坐視賊軍攻破九門而不救。每日只知挖土修塹,以為勝報。公孫瓚之從弟公孫越性情乖戾,尤為軍中之蠹。且,公孫瓚不經上報,私殺將吏十六人。坐觀友軍城破,畏葸怯戰,廝殺將校。我等不知公孫瓚其意為何?”
軍報很快就以羽檄奔馬飛馳送往盧奴的鎮北軍大本營。
盧植看此軍報,狐疑不定。
他當然知道蓋彤和鮮虞輔兩人在此時舉報公孫瓚並不單純。蓋彤自不說,本還是位在公孫瓚之上的,但因為滎陽、雞澤兩戰打得都不好,現在已經成了公孫瓚的下僚了。
至於鮮于輔出頭做這事的理由,盧植大致也能猜到。
鮮于家雖然是幽州漁陽人,但其祖上卻是北狄的鮮虞王祖。即便現在已經與漢人無異,但在情感上還是很親近於胡人的。
而在現實的利益上,鮮于家在漁陽和烏桓人是一起做走私生意的,這一點他盧植也是清楚的。
而現在,公孫瓚直接殺了那十六名胡將,裡面必然有什麼瓜葛在裡面。這樣鮮于輔要得罪公孫瓚的原因也大抵應該是這樣。
但即便蓋彤和鮮虞輔二人的舉報不純粹,但卻不能改變他們三人說的皆是事實。
九門城明明如此重要,為何公孫瓚不南下支援,偏偏打什麼三河亭?三河亭那麼小的地方,公孫瓚一打就打這麼些天,現在還不打了,改成圍。這不能不讓盧植狐疑。
但盧植對於公孫瓚的忠誠還是非常有信心的,他決定激將,便手書一封札子帶給公孫瓚:
“三河亭蕞爾小地,又非雄關重邑,何至於頓兵不前?如三河亭都需要這般勞師,又如何能負我厚望?”
盧植嚴令公孫瓚必須在兩日之內攻克三河亭,並迅速南下九門,穿插到九門與泰山軍五里墩大營之間,阻遏其兵相合。
措辭嚴厲的札子一送到公孫瓚手裡,他是懵的。
他馬上就意識到軍中有人要害他,而且不難猜,肯定是那幾個原先和自己並駕齊驅的同僚。
說實話公孫瓚心裡苦,自覺用心為國,卻還要遭小人構陷,但他卻不能對盧師的斥責無動於衷,他忙親寫了一封辯奏。
一方面他說自己夙興夜寐,為戰事一刻不敢鬆懈。然後就解釋了此前的三件事。
公孫瓚坦言自己並沒有預料到九門會如此快的就被攻陷。實際上只要九門那邊再挺兩天,他就能圍死三河亭之賊,然後援兵頃刻就能南下。
所以公孫瓚對於九門失陷坦言有失察之責。
但對於另外兩事,公孫瓚據理力爭,他說之所以為了三河亭如此興師動眾,就是因為此地太重要了。但這砦又著實難克,不如困死。
而現在,壕砦已畢,三河亭之賊已然不足為患。
隨後對於這一件事,公孫瓚更是不認了。他說他所殺之人,正在於嚴明軍紀,軍無紀,戰不成。
最後,公孫瓚動情懇請盧師信他用他,他必竭盡血力,為國用命。
此一表書很快送給了盧植,後面盧植再沒有催促公孫瓚,而是急率主力向著三河亭這裡快速推進。
一日便行了二十里。
……
鎮北軍內部的蠅營狗苟雖然噁心,但並不影響大局。
真正影響大局的是,滹沱水上的浮橋什麼時候能架設好。
如今張旦已經駐守在五里墩大營,讓董訪率後軍系統的三個校尉部六千人入九門城駐守。
為了保證兩邊的糧道,張旦還讓九門百姓修建了一條從南門到五里墩大營的甬道,用來運輸糧秣。
現在張旦的後勤不用擔心了,但對於守住滹沱水北岸的橋頭堡還是沒有多大的信心。
說到底,對面漢軍的兵力五倍於他,戰力又強。到時候面對漢軍猛烈的攻勢,張旦真的沒有足夠的信心。
張旦心裡知道,雖然此前他打敗過盧植,但那是取巧獲勝。當時不過一萬出頭的河北漢軍大戰五萬多青州黃巾已經大半日,他才能以逸擊勞。但就是這樣,還是沒能將人家給留下。
而這一次盧植重新組建的鎮北軍,集結了幽並邊地的精銳邊軍,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