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而再看他面前的陳登,英氣勃發,公族子弟,兵馬雖然不多,卻軍紀嚴明,恰是一個雄主的預備。
陳登對王修的話大為激動,將之當成自己的莫逆。而王修的話同時也讓陳登確信,自己這條路走對了。
如今天下大亂,龍蛇起陸,各家都要找一條自己能收賴民心的道路。
而陳登就準確抓住了兩點,一個就是他和泰山軍不死不休的冤仇,這讓那些痛恨泰山軍的人選擇資助他。另一個就是他的年輕勃發,那一種試挽天傾的英雄氣直接盪滌了漢末的公卿敷粉的嬌柔造作。
他陳登將再現前漢之時的豪氣雄壯,為這頹頹末世注入一股新的精神。而這就是他陳登找的道路。
如今有了道路,陳登自滿懷激烈,他看著邊上的王朗。
大兄還是那個大兄,丰神俊逸,但現在怎麼看怎麼都有一種腐朽氣,看來大兄是入了官場久了,也被袖手談心性的氛圍給浸染了。
於是,陳登一抱拳,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軍為何來此?難道是因為來看一場戰戲的嗎?還不是因為泰山軍倒行逆施,紊亂綱常秩序,其在河濟、在幽冀所作所為哪個不激起天下憤恨?所以討泰之舉早已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再者,青徐一體,唇亡齒寒。我軍都已至,百步之路,九十步都行了,卻逡巡在這最後的十步?而今,曹軍苦戰,我軍卻作壁上觀,豈能不遭曹軍上下嫉恨?明明已用力,未能實德,反遭怨恨,我未見其智。”
陳登非常客觀的說了這樣一個道理。那就是伱王朗別老看著自己一畝三分地了,你覺得自己表裡都佔了便宜,但你得想想人家曹軍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自己出現幫助曹軍穩住了戰場形勢,人家會感激?人家可能更是會憤恨你來都來了,還不出手相助,坐看曹軍死傷慘重。
你這是打什麼主意?想看我們和泰山軍拼得兩敗俱傷,給你們徐州軍來漁翁得利?
甚至陳登還斷定,如果這一次他們徐州軍真的一直不出手,後面等曹操率軍回來擊退泰山軍後,下一步就會出兵南下徐州。
因為徐州軍已經讓曹操不信任了,誰都不想在和泰山軍對決的過程中,從後面突然冒出個別有用心的獵手。
所以曹操必然要拔除掉徐州這個後顧之憂。
只是這個道理陳登並不能說,一說反而會讓王朗等人更加坐戰,好消耗曹軍更多的實力。
於是,他在說完上面那一番話後,直接就抱拳請命:
“泰山軍為天下禍亂之源,其以河北為腹心,又以河濟、泰山為探入中原的雙臂。所以雖無道,卻足以為患。而今泰山之臂冒出,正是消滅其一臂的千載之機。如今彼輩已知我軍北上,必然要西撤泰山,如我軍這個時候不將其留下,悔之晚矣。”
最最後,陳登來了一句:
“如能一戰可安東方,我陳元龍又何顧私門?我已令所部三千吏士北上,今特為來告大帥耳!”
此言一出,大帳內一片譁然。
有人站起來指責陳登不顧徐州軍軍法,私自行動。有人更是坐在那裡一邊斟酒,一邊嘲諷:
“小兒輩也知弄兵了?”
只有那右席最上首的臧霸,突然推開案几站了起來。
臧霸本是一個頗為俊秀的豪傑,但這時候的他臉上滿是粗糲和疤痕,這都是和泰山軍那一戰死裡逃生後的結果。
只見臧霸抱著拳對陳登恭敬道:
“元龍豪氣,果然是我徐州之英雄。我臧霸雖是土狗,但也心募英雄,也向往光明。君放心,你大軍先行,我臧霸將率我琅琊八部繼後。我臧霸也與那泰山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我聯手非斷了他一臂不可。”
陳登對於突然壯烈起來的臧霸非常迷惑,但見其也會出兵,心裡到底有幾分高興。
他斂容對臧霸抱拳,然後對臉色陰沉的王朗又施了施手,便扭頭出帳。
不一會,帳外就傳來陳元龍的聲音:
“子敬,如今大軍將行,可願入我軍一展抱負?”
隨後帳外就傳來一聲清朗之聲:
“喏!”
再然後,就是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遠,最後陳登終於是走了。
這個時候,剛
剛還壯烈色的臧霸突然問了對面一個年輕的軍吏:
“寶堅,你說剛剛陳元龍在帳外呼喊的叫子敬的是誰?”
這個叫寶堅的叫徐宣,出自廣陵海西徐氏,是昔日的度遼將軍徐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