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命裡註定就是做挽馬的。它不適合在戰場,只適合在農田,這就是它的宿命。”
孫堅聽著皮寔的話,心裡也不舒服。
什麼叫天生只適合做挽馬不適合做戰馬?此人莫不是在點他孫堅?意思是他孫堅命裡就是瓜農子,不要奢望什麼封侯拜相?
孫堅想到這些,再看這赤驌馬,反倒一下子喜歡上來。這馬類他,都是不信命的。
於是,孫堅哈哈大笑,撫摸著赤驌馬,豪邁道:
“那虎有王紋,這馬有火紋,想來都是好意頭。你說這馬命裡註定是要老死田間的,但我孫堅偏偏就不信這套。皮君,今天就到這裡,我還有軍務在身,不敢多留。”
說完,孫堅就跨上戰馬,揚長而去。
望著孫堅遠去,皮寔喟嘆:
“惟天監下民,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絕命。孫堅,你的命早就註定。”
……
此時,赤驌狂奔在冰面上,四周的冰層都在斷裂,孫堅命懸一線。
漳水上的冰層實際上是很厚的,但于禁留守鄴城的時候,考慮到漳水的防務,就讓人在兩邊鑿了兵,好使得漳水仍然能成為鄴城的外部防線。
赤驌載著孫堅在冰面上狂奔。冰面打滑,但赤驌卻能馱著孫堅一路穩穩當當。
冬雨傾盆,越下越大。
孫堅脫掉了外面的衣甲,赤著胳膊,緊緊摟住了赤驌的脖子,他已經將命運寄託在了這匹馬上,他猜到了點什麼。
“呼隆隆……”
又是一聲炸雷響起。
也是這這聲炸雷中,一道紅色的閃電也一躍而出。
那是赤驌載著孫堅在騰躍,很顯然它要帶著自己的主人逃離此地。
凌空而躍的赤驌,仰天聲嘶,彷彿都能將低沉的雲層都給吼散了。
它一躍就躍到了漳水北岸。
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力衰竭的原因,還是這段距離確實有點遠。赤驌只是前蹄落了岸,後半截落在了水上。
赤驌用盡力氣扒拉著岸邊,對孫堅不斷嘶鳴,彷彿催促他趕緊上岸。
最後,孫堅落著淚,從赤驌的馬頭上了北岸。
他這邊一靠地,那邊赤驌就無力的滑落到了水裡,消失在寒冰波濤之中。
孫堅望愛馬如此,聲嘶力竭,大哭。
也是這時,突然天地就在晃動。
這片戰場,竟然發生了地震。
所有人都趴伏在地,停止了廝殺。在天地的威力下,人類還是那個螻蟻。
……
地震很快過去,泰山軍等人很快收拾了驚懼,打掃著戰場。
但地震結束後,孫堅就消失不見了。
此戰,泰山軍拿下了孫堅的大部分軍吏,除了呂範戰死外,餘者或力戰而降,或絕望棄兵。
但當李虎和張禎得知孫堅消失不見,後面趕來的于禁也未能在北岸找到孫堅人影時,此戰的大勝到底還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十一月十二日這漳水邊的戰事就這樣結束了,但這一天,在朝歌修整的張衝部也在開展一場激烈的討論,這軍議的討論結果也決定著河北戰場最後的演化。
十一月十二日,朝歌。
這裡已經是泰山軍陷城的第三日,得益於泰山軍出色的軍紀,城內各姓都已安堵如故。
在九日雪夜,泰山軍破城的時候,淇水大營發生軍變的訊息也在前一日送到了張衝手上。
送信來的是泰山軍西征軍主帥丁盛的扈兵。
這信中言說自十日開始,淇水南岸的漢軍大營就有異動,不斷有附近駐點的軍隊被召回大營,然後就未再出過。
漢軍收攏軍力的行動讓對岸的丁盛大感意外,隨後就時刻緊盯對面的行動。
之後在十一日,對面突然就開始撤退,丁盛立馬率部尾追,但因為對面已經將淇水冰面鑿了,遂被攔於水北。
丁盛也不敢傾出,只能先將情報送給了朝歌的張衝處。
淇水南岸漢軍的異常舉動大出張衝意料,也打亂了張衝原先的計劃。
就在他開軍議準備與眾將商量此事的時候。
風雨中,一輛牛車從西北方向慢慢駛入了朝歌。
他就是漢軍派來的使者,荀攸。
荀攸來朝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代表河南漢軍和朝歌的張衝議和的,想讓泰山軍放開南下通道,他們願意回到河南,與泰山軍隔河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