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他與破鮮卑中郎將田晏,護烏桓校尉夏育共同出塞攻擊鮮卑。
但奈何那一戰,直接讓三萬北地邊軍全軍覆沒。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六年前的大敗,讓漢室丟失了三萬北地精銳,此時的河北戰場也不會焦灼到這個份上。
那一戰後,臧旻自然是入獄了,但後來天下大赦,他又重新回到仕途,做到了現在的中山國相。
遭此人生際遇,再加上年老體衰。臧旻難免不英雄氣短,開始求穩起來。
這一求穩,臧旻就只撥給了劉惠千人的國兵,剩下的千人皆是新兵,都是徵募來的。
這裡的徵募可不是過去那種抽調的有秋防經驗的徵召卒啊,而是完完全全的只會耕地的黔首。
中山國大概有九萬七千戶,口是六十萬不到。其中拋開部分加入黃巾軍的人口,中山國可能的丁壯只有六萬不到。
而在平叛第一波河北黃巾的時候,中山國就已經徵發了一萬具有秋防經驗的徵召卒統一訓練。而剩下的,不是跑豪強處藏匿了,就是跑進了黑山做了匪。
所以,當時的中山國實際上已經到了兵力的極限。
那劉惠這千人新卒是怎麼來的呢?
簡單來說,就是用繩子捆來的。
中山國的軍吏們每日就像綁匪一樣,在市場、閭肆、鄉野,只要看到丁壯就用繩子一捆送入軍營。
甭管你是不是中山國人,是不是家中獨子,現在都統統抓來。
從此也可見漢軍之瘋狂,以及對黃巾軍那種必置之死地的決心。
但漢軍如此做,老百姓們也不是沒應對方法的。
一個就是逃,逃不掉的,就把自己的腳搞斷,把手指頭剁掉。總之,上有策,下有對。
所以,即便是新兵,臧旻也只是給劉惠補充了兩千。
嗯,沒錯。
原先劉惠從中山國的盧奴出發的時候,有郡國老卒一千,徵召新卒兩千。但只是從中山國趕到邯鄲這一路,路上就跑掉了八百人。
那剩下的二百人哪去了呢?都是在邯鄲被練死的。
當時漢軍主力因為和河北黃巾、青州黃巾幾次大戰,人員折損非常嚴重,所以急於補充兵員。
但為了不拖累整體的戰鬥力,又需要對新卒們做基礎的戰陣訓練。
既要快的補充兵力,又要訓練出合格計程車卒。那訓練強度就可想而知了。
當時邯鄲的河北軍吏們普遍的看法就是:
“這些中山國兵與其說是卒,不如說是民。對這些人,一定要兇,要狠,這樣才能殺掉小民的散漫氣,養成服從、守紀的習慣。”
而且,還有個放不上臺面的理由。
就是這些作訓吏都知道這些人是被中山國軍吏們抓來的,心裡都有怨氣。
要是不在這裡把這些人弄到怕,不把威立起來。這些人上了戰場,拿了甲械,沒準就敢生反骨。
但時候,一旦陣前譁變,後果不堪設想。
這就是他們慈不掌兵的底層邏輯。
既然無恩以籠絡,無義以勵氣,那就只能靠鐵血殺到底層的怕。
如果最後連殺人都不敢殺了,這權威也就是真的蕩然無存了。
所以,那會在邯鄲大營,幾乎每一天都有中山國的徵召兵被打死,被懸首。
開始中山國兵還有情緒,但被這麼磨,再烈的性子也要麻木。
而且別說,過往一直都是這麼練兵的。
而且很多精銳都是出自這樣的訓練方式,他們可能出自贅婿,奴隸、囚徒,但卻在邊疆異域為大漢盡忠流血。
他們當然談不上是多精忠報國,但人就是這麼奇怪。
即便是最初處於被迫,但只要習慣了某件事,他也會超越當初的仇恨,反而對這件事出現某種認同和使命。
所以,邯鄲方面就是用這過往的一套來訓中山國兵的。
“只是可惜,這樣的兵真的能用嗎?”
此時,銜接著郡國兵和北軍的中山國尉劉惠如是問自己。
而答桉,顯然易見。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