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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殺我

雷。不時有斥候、探馬或出或入,疾馳如飛。他們高聲傳令到某陣,然後某陣不一會就移動出軍,叱吒之間就已經替換了前面戰鬥的友軍。

萬餘人多茫茫,但卻被調動的行雲流水,有一種令人沉醉的美。

郭典即便再自矜,也不由喟嘆:

“此等強軍,平生未見。”

到了這裡,郭典實際上已經熄了與泰山軍爭雄沙場的雄心了。這般士伍不是他一郡能抗衡的,非要聯合幽冀的軍力,才能翦滅。

郭典看著這等強威還能堅持,但隨在他一旁的幕僚和扈兵們卻都已經面如土色,有膽怯者,已經雙股顫顫了。

和泰山軍打過後才知道,以前的河北太平道才是真的友善啊!

就拿不久前被泰山軍斬殺的郭勳、魏亮來說吧。他們兩個哪個不是在之前戰事中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也是河北黃巾噩夢的存在。

但然後呢?就這樣死在了泰山軍兩個無名之輩的手上,丟人啊!

但羞赧的情緒還未定,那邊戰場又傳來山呼海嘯:

“賊將程渙被我陳誠討殺!”

“賊將程渙被我陳誠討殺!”

……

這下子,眾幕僚再撐不住了,有一個直接就委頓在地了。

無他,只因程渙就是軍中之膽,論士伍精銳其可能不如高覽部,但要說烈氣敢殺舍程渙誰?

但就這樣的軍膽卻被人給斬了!

這時候,一個幕僚轉頭對郭典拜道:

“主公,賊勢大難制,全攻還不到半日,我外圍四壁已陷其三。誠如主公所言,中山國兵必會來援,但以僕來看,我們多半是撐不到那時候了。”

此人突然抬頭,對郭典朗聲道:

“主公,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不如現在選擇突圍,猶能有一線生機。”

郭典還在那想,那幕僚就再次建言:

“主公你千金之子,一旦失陷於此,鉅鹿百姓何如?望主公以蒼生計,包羞含辱,暫為退卻。日後,我等再聯合北地諸郡再伐此賊。”

郭典嘆了口氣,道:

“罷了。你說往哪裡突圍呢?”

此人早有腹稿,指出:

“可奔易陽,那裡猶有兵千人,還有積粟,可保無餘。”

這人說奔易陽,馬上就有另外一幕僚提出了異議:

“此言差矣,易陽城小,不如西奔入上黨。從此可入河東,由此歸京。”

不過就在此二人說出東奔西奔的時候,有一人排出眾,對郭典道:

“府君,易陽、上黨皆不可往。試想我甬道壁壘之所以能堅守,全因府君在此與他們共守。如像二位所言,或東奔或西奔。到時候群情洶湧,大眾俱潰。賊眾本就騎多,從後掩殺,我們還能奔到易陽和上黨嗎?而今我等雖糧少,但猶可能支撐旬月,哪有捨安就危,自尋死路的道理?若二議必行,下官願先濺頸血,汙公馬蹄。”

這人的話直接惹惱了當中的一幕僚,這人怒指道:

“田元皓,你這是置主公安危於不顧,你不忠。”

這個叫田元皓的,也剛烈,直接回罵:

“你這是置府君於不義,你不忠!”

沒錯,此田元皓正是鉅鹿人田豐,為河北一大俊秀。此人性格過於剛烈,一直不得志。

好在郭勳知道此人是有能力的,才不以為意將其徵辟入府。

當然,這也是因為現在兵兇戰危,郭典才強忍不適,將其留在身邊。不然在平時,誰會找個刺頭放身邊噁心自己?

什麼,你說他有能力?有能力關我何事?能讓我多舒服些嗎?

所以當田豐再次站出,要讓郭典繼續堅守的時候,郭典內心一陣煩躁。實際上,他已經確定要跑了,只是不確定往哪裡跑?

向東,實際上就是還繼續留在鉅鹿郡和泰山軍死戰。而向西跑,就是放棄鉅鹿郡,直奔入洛,到洛陽投奔新朝。

說實話,他個人是傾向西奔入洛的。因為他知道以泰山軍的實力,吞併河朔是遲早的事,留在這裡繼續抗爭並無意義。

不如早去洛陽,可能初時會被雪藏,但日後一旦關東朝庭要和泰山軍開戰,那他這個知泰的行家就必然要被重用。

但田豐這人雖然討厭,但有一點卻沒說錯。這時候跑,可能真的是送死。

這該怎麼辦呢?

就在郭典還在猶疑的時候,一直站在郭典邊上沉默的臧洪出列了。

他對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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