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山區裡,他有著非常豐富的山地作戰的經驗,所以對趙氏裡的情況,韓浩雖然意外,但心裡把握卻很大。
果然,沒過七日,韓浩就斷其水源、糧道,打下了趙氏裡。
爾後,韓浩帶著禍賊趙信,連夜回到了邯鄲,將之交於張衝處置。
也是從趙信這裡,張衝知道了更多的資訊。
這件事多少有些出乎張衝的意料。
首先,這個趙信的的確確是一個野心之輩。
其人竟然彷若小號的張角,又或者說,他就是照樣學著張角做的。
這個叫趙信的有一手邪術。但以邪術來組織集眾並不新奇,但奇就奇在,此人竟然是踩著太平道上位的。
當張角以黃天當立的時候,人趙信就說白天當立,自稱金帝子轉世。
其人還有幾個立身的邪術,如撒豆成兵、造飯化水,直讓趙氏裡附近的山寮們將之當成真神。
後來當太平道起事後,河北大亂。越來越多的百姓皆來投奔趙信,就是期冀於他的神術。
既然黃巾是打漢軍的,那趙信滅黃巾,不正好相剋嗎?
審問趙信的時候,張衝就在一旁。
當他聽此人說什麼撒豆成兵、造飯化水。張衝突然讓這趙信來表演一下。
但此人嗯哈,阿巴半天,也沒見現出個神異。
張衝當然知道此人搞不出了,其人無非是學過什麼民間的巫術一流,又有幾分表演才能,會故弄玄虛。
其後,趙信說到張衝最在意的檄書了。
檄書的確不是趙信寫的,而是趙信招徠的邯鄲豪強子弟寫的。
邯鄲自被破後,不少人都跑去投靠了山裡的趙信,為其出謀劃策。
這一次趙信起事,就是聽信了其中一個幕僚,言說趙信有王氣,正當大興。
所以事實和張衝想得不同,這趙信不是背後有人,而是此人就是野心大得上天。
那些豪強子弟本也想做個借雞下蛋的事,但這趙信將權柄看得牢得很,那些子弟做參贊可以,但能令行禁止的就只有趙信一人。
而趙氏裡的武裝也幾乎都是以趙氏親族為各吏士,甚至連後勤調發都要過一個趙氏族人之手。
張衝聽到這些,對這個叫趙信的大感意外,沒想到此人還是個人物。
他想到日後太行山的勢力大大小小數十個,估計這個叫趙信的就是其中一個的本人。
但這趙信到底跳得太快了,還沒成什麼氣候,就被張衝反手鎮壓了。
但趙信講的另一個事,就讓張衝內心煩躁了。
原來,趙信的的確確是有野心,但他卻也是官逼民反。而這個官,竟然就是他張衝自己。
原來,趙信之所以急匆匆造反,就是因為泰山軍佈置在逢山那邊的鄉官要其助餉二十金。
之前一個姓範的小聚落就被攤派過,後來被逼得自縊而死。而趙信見要惡了鄉官,索性就拉旗造反了。
泰山軍的鄉官制度實際上是一個不太成熟的戰時制度,是與目前分田制度相匹配的。
在泰山軍目前的基層組織上,是以十個聚落為府,而這個一府是軍事的稱呼,在民事上也叫一鄉。而鄉官就是過去漢室那邊的基層吏,都是負責基層運轉的。
隨著泰山軍在鄴城紮根,鄉官制度陸續就在魏國、趙國鋪開了。
在張衝自己知道的這邊,鄉官一直是泰山軍在基層治理的重要抓手。正是有了鄉官,才使得地方的分田、護田兵的建立,還有春耕秋收得到了保障。
像趙信說的這事,張衝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張衝沒有聽信任信,而是將趙信留給法曹思按律法辦。
隨後張衝就喊來了飛軍內軍使董昭,讓其好好調查一下逢山鄉官的情況。
很快,董昭就將調查的結果交給了張衝,結論就是逢山鄉官確實存在攤派苛政的事實。
逢山鄉官以募集調發軍資的名義,肆無忌憚暴斂地方民脂民膏。而且因為當地黔首都剛被分完田,自覺地欠著泰山軍,所以對於鄉官們的暴斂也一味乖服。
在這些黔首的樸素認知裡,泰山軍能給他們分田,必然是要後面不斷償還的,所以他們只當鄉官的這些行為是泰山軍的意思。
所以,下不告,上又不查,反就讓這些鄉官們得了勢了,不僅衣錦食肉,橫行鄉曲。
張衝在得知這一情況後,暴怒,第一次將關羽喊入軍府,大罵。
因為此次北伐的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