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這就是袁紹不擔心董卓叛他袁氏的原因,除非他董卓不想混了。
只是在袁紹自矜的時候,他的多年好友,也是這次隨行的參贊許攸卻持不同的看法。
許攸很認真的對袁紹說:
“本初,你如果這樣看董卓就未免太看輕此人了。以我來看,此人兇悍難制,必生後患。我們這次西進,定不可懈怠輕忽,如有必要非得行霹靂手段,先將此人拿下。”
許攸最後點出:
“既然董卓為惡虎,那他的最好歸宿就是檻籠。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要防患於未然呀。”
許攸所言確實是老成持重之言,所以袁紹頷首認同,做好了到河東後就解除董卓兵權的打算。
想了想,袁紹又再次問到辛評:
“仲治,你這次去河東可看得什麼出色人物了嗎?”
辛評想了想:
“論武勇,河東幕府上確實有不少值得說道的勐士,如華雄、郭汜、樊稠等皆為勇冠三軍之徒。但此等皆為粗莽匹夫,不值一提。至於文才者,評未見。”
袁紹聽了這話,不大信,反問了句:
“河東也是天下之精粹,董卓坐擁此地,怎會無一二高士入幕呢?”
辛評慚然,老實道:
“當時我們去的時候,除了主吏與董河東密談,我們都是在大廳和河東將吏們宴飲,但彼輩皆為關西人,和我等使者團說不到一塊,所以僕也瞭解甚少。”
見袁紹有失望色,辛評說了一人:
“雖然彼等皆為關西士,但僕還是遇到一個不凡的。只是此人目前還是河東幕府的一小吏,但我覺得此人不凡。”
袁紹好奇了,問:
“哦,這是何人?”
“此人叫賈詡”
“哪的人士?”
“武威姑臧人。”
“那可真的是關西的關西了。”
“是。”
“此人有何不凡?”
當袁紹問出這話的時候,辛評倒有點說不出了。
他回憶那日,使團眾人與河東將吏們觥籌交錯。眾人皆沉醉在歌舞美酒之中,尤其是那些番將們更是色授魂予的樣子,更是不堪。
當時辛評也喝得有點多了,但還保持著基本的清醒。
這個時候,一個年有三四十的黑瘦小吏拿了杯酒過來,自稱是賈詡,說之前一直偏居關西,還未能見過天下風物,他素知天下菁華出潁川,而辛評就是潁川人。所以他就很好奇中原有哪些傑出人物。
當時辛評也是無聊,有人來攀談,就開了話匣子,這一聊就是聊了小半個時辰。後來,辛評回去之後,酒醒了,才驚覺不知他是怎麼了的,這小半個時辰竟然都是那個叫賈詡的問,他在答。
而起賈詡說是心慕中原人物的風采,但十個問中,倒有八個是在問關東朝庭的情況。如洛陽現在俸祿幾何,戰將俊傑有哪些,關東諸郡縣都有哪些豪傑上洛。也不知他辛評怎麼就放下防備了的,這些問題,他辛評真的就回答了。
但辛評當時雖然酒多了,但還是有基本的警惕心的,所以這些回答他都是十分話說五分。問治下戶口,就答戶口百萬。問兵馬幾何,就答如沙之數,問戰將那些,就答車載斗量。
但饒是如此,辛評還是覺得自己被這個叫賈詡的套了很多話。比如在問薪俸的時候,辛評就講了半是粟米半是布帛。
這聽著好像沒什麼問題,但只要深想,就知道是不是洛陽缺糧了。不然為何不全發糧呢?要知道現在這個時當,糧價飛漲,官吏們想的自然是發的糧越多越好了。
辛評自己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這個賈詡的可怕。後來在河東,看到賈詡的時候,他也是繞道走。
但這些如何和袁紹說呢?
所以辛評籠統回了句:
“此人有奇志,我與此人相談甚歡,誠為關西一俊傑。”
袁紹這還要多問,卻不想策馬在側的許攸已經聽得不耐了。
他笑著岔開道:
“本初,那董卓一匹夫,就是為河東太守又如何能折服郡中俊彥。沒有河東世家的支援,那董卓麾下不過都是些販夫走卒殺豬之徒,有甚好聊的。不如就問問仲治另一風雲人物吧?”
辛評好奇了:
“誰?”
許攸鄭重回道:
“就是那沖天大將軍張衝。”
這下子不論是辛評還是袁紹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