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整個甕城的秩序大亂。當中縱有一二忠勇者,還是力孤,不能濟事。
典韋當時就在甕城下的甬道內,一見上頭大亂,大喜。命陳廣帶人先登,於是就這般將甕城奪了下來。
這事充滿了戲劇,但卻充滿了人性。
當誰都知道第二日城守不住的時候,沒有人會傻到等到第二天才逃命。正如那句諺語所說的:
“當見到一野豬衝來,誰都會往邊上跳一下的。”
泰山軍一破甕城,當即就殺向城內幕府。
當時已經得知城破的沮授,知道大事已去,拿佩刀就要自刎。但沮授的左右立著三人,分別是劉固、李定、趙容。
此時幕府內早就亂做一團,大家都各奔活路去了。而這三人卻將活路放在了沮授身上。
三人一把就將沮授的佩刀奪去,其中劉固掣左肩,趙容掣右肩,而李定則將沮授背上,就要往幕府外奔去。
沮授一見三人行為,就知道這三人其意未知,怒罵三人不忠不義,然後沮授一口就咬在了李定的右耳上,之後直接將其耳朵給咬下了。
李定脖頸血淋漓,痛得委在地上。他正要毆打沮授,見沮授樣子,大驚。
顧不得其他,李定一把將拳頭塞進了沮授的嘴裡,原來沮授正要咬舌自盡。
沮授咬舌要用多大的咬合力了,所以直接就將李定的左拳咬下一塊肉。這下子,痛得李定再忍不住,一拳就砸在了沮授的下巴上,直接打得他脫臼。
而邊上,劉固和趙容也反應過來了,忙脫下襪子塞進了沮授的嘴裡。
最後劉固還心有餘季,從沒想到國相竟然如此剛烈。他忍不住說道:
“真烈士也!”
陳容也是心有慼慼焉,這種一心求死的,往往就能給人這樣的震撼,也給你一種別樣的人格魅力。
但劉固的話惹惱了李定,他正包紮著傷口,聽到這話後,怒罵:
“難道你們也想和他一起死?”
這下子,劉固和陳容都不說話了。
是啊,能活著誰又想死呢?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不說無病無災幾十年吧,但也和那些泥腿子匆匆不到十幾年的光陰相比,還是有太多的美好。
此時,同樣對生的卷唸的又豈止是李定三人,城破後,不少所謂氣節之士,掛著一道白綾想要自縊,可不是被僕隸伴當們救下了,就是那白綾自裂。總之各種原因死不成,而且皆是“天意”。
既然是天意,那自然不可違,只能違心“苟活”了。
所以誰又能指責李定三人呢?誰又能比他們做得高尚呢?
就這樣,三人揹著活著的沮授去尋入城的泰山軍了,就奔個活路。
至於沮授,則無聲的看著頭上的夜空,老淚縱橫。
“罷了,至少還能再看到鵠兒了。”
……
城破後,劉惠一把就將沮授託付給他的沮鵠抱在了懷裡,然後直奔府外。
他並沒有帶著沮鵠直接去找入城的泰山軍。
一方面這是他素來的謹慎,另一方面他是初入泰山軍中,各種人情都不懂,萬一撞到幾個想要首級功的,那死得多冤了。
所以即便耳聞過泰山軍的軍紀,劉惠還是打算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到了天明再去尋入城的軍吏。
慌亂中,劉惠帶著驚恐的沮鵠來到了一處宅邸,見其燈都黑了,便決定留在這家。
於是劉惠不斷拍門,低喊:
“有人嗎?兵荒馬亂,想和幼弟託庇此處,可否開開門,必有重謝。”
劉惠拍了幾次門,但還是沒人搭理。
但劉惠知道此地必然有人,那喘息聲隔著門板,他都能聽到。
知道此家主人不願開門,劉惠羞惱了,他威脅道:
“你們不開門,我可要喊了,便說此地有漢室大吏在此。到時候引來泰山軍,你們可別怨我。”
這句話,果然有效,門後的喘息果然粗了。
隨後就有人喊:
“哪來的孬子,也來威脅我們。信不信現在就弄死你?”
聽了這般話,劉惠嘿嘿一笑,拔出環首刀就對這門縫一戳,那刀就將將停在了門後人的額頭三寸不到的地方。
那僕隸被這一刀嚇得直接尿了,顧不得放狠話,連滾帶爬就要去找自家主公。
但你說巧不巧,藏在此間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老熟人,大糧商甄苦。
此時他正在廳內踱步,聽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