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財力和需求才能闊綽到給部曲上這麼高的披甲率了。
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想過自家會敗。畢竟從昨夜到現在大夥都沒怎麼休息和吃飯,可能打到後面出現不支。
但他們萬萬沒料到,不過一刻,他們兩路皆崩了。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等人到底面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敵人。
這個時候,孫堅正要說些什麼提升點士氣,卻突然看到兩邊的吏士們跪了一地,正疑惑,就聽到後面粗重的喘息聲。
孫堅忙轉頭,就看見自己的舉主,老邁的臧旻就被四個壯漢以步輦馱了過來。
臧旻掃視了一眼,看在場竟然沒有臧義,遂問孫堅:
“義兒去哪了。”
孫堅恭敬回道:
“臧副軍率領烏桓突騎準備衝陣去了,特將指揮交給了我。”
臧旻沉默了,他又看了看前方戰場的形勢。
此刻,北面最後一個營頭也已經崩潰,正向著北面的山林奔逃。南面的好些,現在還在陸續抵抗,但他一眼就發現,多半是抵擋不住多久了。也只有中路中,雖然崩了一營,但其他七個營頭正緩慢移動,壓縮著賊騎的遊動空間。
臧旻的體力支援不了他排程,既然臧義已經將指揮權交給了孫堅,他只能接受這個結果,於是他問孫堅可有破敵之策。
孫堅苦笑一番,搖了搖頭,只能說:
“舉主,此戰大危。我軍在這片草地上,以不整之陣遇敵鐵騎衝擊,勝算連三成都沒有。”
臧旻用力一甩手,直接了當:
“那就和我說說你那三成勝算。”
孫堅抿了乾裂的嘴唇:
“現在最北面的四個營頭已經崩潰,但敵軍殺傷並不多,反是大多數都是被驅趕到山林了。我意讓本陣的豪勢子弟速速去接應自家部曲,將其招到中營附近整編。南面的四個營頭也是如此,現在只有他們的郎君少主親自與他們並肩作戰,方有可能維持住戰線。”
孫堅這番話已經讓不少人臉色難看了,他們的確是各家郎君少主,但這次來隨軍只是來掙資歷的。自家那些部曲都是有家裡長輩統帶,他們都約束不了部曲,自己等人去除了一起陪葬,又能改變什麼?
但孫堅壓根沒管這些人的難看,還繼續道:
“而中路的剩下的七營兵,我意組成環型車陣,以長戈大戟,勁弓硬弩將敵阻在車陣外,然後陣內就給兩路潰兵重整的空間。敵軍都是騎兵,又能帶多少儲備,只要戰不利,必然撤退。”
見孫堅說完,一名帶著武弁的劉氏子突然對臧旻一拜,主動請纓:
“府君,我中山靖王之後沒有怕死的。既然孫司馬覺得兩路部曲兵是勝負手,那我劉氏子自當仁不讓。為國許忠,粉身碎骨又如何?”
臧旻大叫一聲好:
“好一箇中山王之後,好!”
有了剛剛那人帶頭,其他幾家子弟也只能跟著領命了。
不一會,這些人頂盔摜甲,帶著自家的僕隸部曲去了前線。
而這時候,臧旻才問道孫堅:
“這是幾成勝算。”
孫堅默然,老實回道:
“一層而已。”
然後他望著已經出現在戰場的,高舉著“臧”字旗幟的一支鐵騎,悠悠道:
“而他們就是那剩下的二成。”
……
三月的春風似剪刀,本是遊人沉醉的好時候。
但在邯鄲五里開外的這片寬闊草地上,人類殘酷的廝殺早就破滅了這份閒情雅緻。
正努力擊潰第三陣的飛象軍軍主張禎再忍受不了,一把將頭盔扯開,以袖胡亂抹了下汗,大罵一聲:
“可熱壞乃公了。”
也趁著擦汗的功夫,他開始觀察著戰場。
剛剛他和天雄軍的李輔相互配合,先後擊潰了這南路的劉氏兩營兵。但就在他們準備再接再厲的時候,對面剩下的兵線竟然穩住了。
說實話,這些部曲兵的裝備不差的。之前大潰,就是因為面對騎兵衝鋒的時候嚇了魂,而對面的營將們顯然也不是什麼敢戰的,並無戰心。
而現在雖然不知道對面為何士氣重整了起來,但這仗開始不好打了。
剛剛他帶著人衝了第三陣,不僅沒攻破,還丟了兩個扈兵在那。
雖然惱恨,但張禎還是清醒知道,現在不能硬衝了。
就在張禎張望著尋找李輔他們那營的身影的時候,兩個臂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