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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銅雀

人,並認為這兩方一旦出現聯合,那就是他們泰山軍外部最大的敵患。

而就在這些人高度重視豫州境內的黃巾起事時,張衝卻出人意料的重視著遼東這麼一個偏僻的角落,甚至為此接連開了三次門下和樞密的聯席軍議。

這就讓一眾大臣們不解了,難道王上就看不見中原敵對勢力聯合的趨勢嗎?

原先為了深固根本也就算了,但現在隨著夏耕已經結束,河北已經有了足夠的民力來發動一場軍事行動。

這個時候不先支援豫州黃巾,打擊袁紹,卻先去伐遼東?

於是,他們不理解張衝的這個決斷。

而除了張衝這些核心智庫、武力不理解外,就連底層的黔首百姓們也不理解。

最近,飛軍內衛上報給張衝一首歌謠,內容是:

“我兄徵河北,斃死青山下。今我通溝渠,又困人公堤。方今天下亂,唯我河北寧。舍家去遼東,此身無可保。舍我一頃地,便要三代報。悲損門內妻,望斷吾家老。生兒誠不孝,添為異鄉鬼。請家祭白皤,引我孤魂回。”

當時董昭送張衝此歌謠的時候,就說這定然是河北境內潛伏的豪強餘孽怨望所作,說他必會查明。

張衝當然不懷疑董昭的判斷,因為這樣的歌謠只有那些世家子弟才能作出。但他更看到的是這首歌謠之所以能傳播的如此迅速,卻恰恰反應了某種民意。

換句話說,這歌謠的編造者敏銳的看出了河北黔首現在心境的一個轉變,那就恩薄怨積。

就如歌謠說講的,泰山軍是給了他們一份傳宗接代的基業,但這份基業的代價太重了。

兄長剛剛戰死,弟弟就被拉去挖溝渠。而現在又聽說朝庭要去打苦寒的遼東,那就更是有死無生了。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就連河北都能感受到比過去要更冷了,而現在莫名其妙去打更北方的遼東,那不是更冷?

雖然現在出徵是在夏末,但誰知道冬天前能不能打完?所以,百姓有怨氣是很正常的。

而張衝也明白這種趨勢轉變的背後,是家國二元的矛盾。

對於張衝那個時代的人來說,家國往往都是一致的。正如那句:“沒有國,哪有家。”所說的,現代是一種家國同構的社會。

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完全不是這樣。家是家、國是國,有時候一致,但往往大部分時候是矛盾的。

就以河北黔首來說,他們守衛鄉梓責無旁貸,因為這裡就是他們的家。但去遼東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種矛盾隨著漢室崩塌後,將會越來越嚴重。

各地黔首都是因各地強人的保護而存活,所以各州強人就對治下民有恩,而這種恩義一長,那各地黔首就只見其主,不見天下。

如此,人心一散,這天下自然各為其主。

比如說青州的曹操就是這樣。

曹操沒來之前,青州生民離亂,慘遭兵災。但是曹操平定了其他諸侯,穩定了青州的局勢,為百姓提供了生產生活的環境。

那原先該死在兵亂中的百姓,自然對曹操感恩戴德,因為是他活了自己。

而這個時候泰山軍再進攻青州,那面對的阻力就特別大,因為曹操已經得青州之民心,各地百姓皆認其主,自然拼命。

到那個時候,即便你泰山軍出自青州,和青州人的淵源很深,但大夥依然視你為敵。

所以,這也是諸多門下勸諫張衝儘快平定天下的原因。

因為越往後,人心安定下,不僅各地越來越難打,就連河北人都不大願意為泰山軍賣命。

道理很簡單?分裂下去不好嗎?統一了對我們河北人有什麼好處?

你上面說要給天下一個公道,那總不能是讓他們河北人流乾了血,給什麼青州人、兗州人公道吧。

這不符合天理人情。

所以,無論是上面那首歌謠還是關羽在青州的作戰,都越來越反應了天下的某種離心趨勢。

如果,泰山軍真的不能儘快得天下,那春秋戰國的那種分裂景象將會再現。

正是有此擔憂,泰山軍的諸多門下才如此緊張。

他們不想張衝一意孤行,壞了現在的大好局面。但長久以來張衝的正確和權

威,又使得他們不敢堅持。

所以,伐遼東之準備就這樣在彆扭中開始著。

也正是核心弟兄們,治下百姓的雙重不理解,才使得張衝這樣堅毅的人都出現了某種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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