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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薑湯

一死,終於沒忍住,也哭了出來。他哭自己青春正盛,為何這般早就要凋零。

陳逸的哭,直接惹惱了邊上的一位老者,他是這群俘虜中年齡最大的。此人正是黨人前輩八廚之一的蕃向,蕃嘉景,之前就是他再次毀家紆難,資助陳逸錢糧拉起了隊伍。

蕃向是老一輩黨人,將義理看的比天都要大。就是國家犯了親小人、遠賢人的事,都要冒死進諫,更何況陳逸這樣的老友之子。

而且正因為陳逸是老友陳蕃之子,他就更看不得其人的醜態,他聲音蒼老,但義正言辭:

“大丈夫立世,死則死矣,何效女子嚶嚶啼啼。你虎父陳太尉,少時就有掃除天下之志,最後捐軀赴難,志氣不改。而現在只不過讓你一死,就這般醜態,別墜了你父的名聲,還不給我收聲。”

但不知道是蕃向話裡的“女子嚶嚶啼啼”,還是那句“墜了你父的名聲”的刺激,反正陳逸不僅沒收聲,還哭的更大了。

當陳逸哭的時候,孔融並沒有呵斥,反偷瞄著坐在馬紮上喝著薑湯的張衝,見其並沒反感,就故意打了個噴嚏。

但到底淋了暴雨,又受了寒,孔融這噴嚏直接帶著一條長長的黃鼻涕飛到了陳逸皎白的臉頰上。

頓時間,全場安靜。

停止了哭泣的陳逸不敢置信,但剛才那觸感又是那麼的真實。最後他顫顫巍巍的舉起衣袖,擦拭了臉頰,就見一條腥黃的鼻涕正在袖上,是那麼顯目扎眼。

隨後,一陣比女子還要尖銳的驚嚇聲劃破幕帳。附近幾個正打掃戰場的泰山軍疑惑的看了眼帳幕,又各自忙去了。

帳幕內,陳逸已經連滾帶爬的縮到了帳篷一角,用仇恨的眼神看著那孔融。

孔融也覺得尷尬,但看到陳逸的樣子,更覺無語。

早就知道汝潁多奇才,但誰知道奇成這樣?果然還是不如他們魯梁沛的俊傑啊。

孔融默默的就把汝潁二郡的又嘲諷了一把。

上首喝著薑湯的張衝看著這出鬧劇只覺得無趣。他對一邊的蔡確道:

“阿確,弟兄們都喝了薑湯嗎?”

如鐵獸門神一樣站立在張衝身後的蔡確聽到這話,下意識看邊上的郭祖。郭祖點頭,蔡確又腆著肚子,一臉自信:

“渠,都安排好了,熬了六大桶薑湯都發下去了。”

聽了這話,張衝笑了笑,然後指著

“這些姜都是這些高潔士們辛辛苦苦送來給我們的,怎麼能不感謝一下呢?咱青州最是禮儀之邦,現在人孔子的後人就在咱們當面,還風寒了,就更要多送一碗薑湯。你去,給這些人一人一碗薑湯,尤其是那個大個子,你多送一碗,一共兩碗請人家喝完。”

蔡確看了一眼張衝,用其久不轉動的腦子拼命琢磨渠魁的意思。突然,他明白了,然後喜滋滋的下去安排了。

而聽到張衝這話的孔融,低下頭,露出了微笑。

“哼,賊寇就是賊寇,雖有小勇,但終究智淺謀短,只稍微一試,就被他試出來了。剛才賊頭那番話不過是作嚇於他,真要他們死的話,又豈會在意他們風寒不風寒,還會讓人來送薑湯?”

望著角落那瑟瑟發抖,被死亡嚇得不輕的陳逸,孔融內心哀嘆:

“也是名家之子,怎麼就這麼怕死呢?想其父之德行,海內所瞻。而這犬子一聽要死了,竟嚇成這副肝顫的樣子。如不是深陷令圄,我早就拂衣而去了,無膽犬輩,恥與為伍。”

然後就在帳幕中,除了陳逸壓抑住的哭泣聲,沒人再說一句話。張衝眯著眼睛,端坐馬紮上,輕拍著不知名的小調,

其聲初不顯聲,但之後越來越大,最後全帳的人都聽到張衝在唱:

“……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蟲!……”

孔融心一驚,雖然他聽不懂什麼是勞動者,什麼又是寄生蟲。但不妨礙他從詞語的表面上看出,這多半是在說他們。

這會,蔡確終於提著一桶薑湯進了帳,然後分給眾魯國高士一人一個碗,又舀一勺加了料的薑湯給他們。

孔融只拿鼻一聞,一股馬尿味沖鼻而來,他望了望上首自若的張衝,知道這就是最後的羞辱。他眼一閉,一碗下肚。剛要吐,那邊蔡確又給他盛了一碗,孔融青著臉,最後到底還是連幹了兩碗混合薑湯。

其他魯國高士都驚疑的看著孔融,不理解他怎麼這麼能忍。

但緊接著,張衝一句話,讓孔融強喝的兩碗湯都嚇得吐了出來。

只聽張衝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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