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自任一方,戰戰兢兢,唯恐撫眾不善,墮我道之威。所以,反犯我方者,雖豪強必誅之。僕罪在不知虛與委蛇,一味求剛,不知原來退可換安,此是我不如唐君智深,此我之罪。
我有三罪:行事過矯。僕自入太平道,受尊師教誨,耳提面命,說我太平道所求從來只有兩個字“太平”。僕認為這天下不太平,正是富者阡陌相連,而貧者無尺錐之地。所以我破豪強,均田地,只為天下人皆可有地可耕。僕罪在不知原來豪右也有良善,他們也要生活。此我不如唐君仁恤愛民,此我之罪。
此僕三罪,願服謁者罰黜。”
張衝話落,全場寂靜無聲,一邊的管亥懵然看著祭孫,意思是,你不是和我說張衝與我一樣都是農家子,怎這般口舌如劍。
此刻管亥有點難受,難道濟南文風如廝之盛,同樣是農民的兒子,他就比我優秀這麼多?
震驚得何止是管亥啊,唐周此刻臉已經白無血色。
如果之前管亥罵他,他還能視之為犬吠,能激起血怒。但此刻張衝的話卻字字如刀,鑿在他的心內。唸經念死人,以退換安,仁恤愛民,句句在說他唐周顢頇、怯懦、無恥。
此刻,唐周有點暈,半邊臉還在發麻,還頭痛。他立馬抓住桉幾,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就聽座首的馬元義笑道:
“好,說得好。各中道理不是一時說清,這事先放放。諸渠還未食,咱們先上宴,大家請便。”
馬元義說完,就讓堂外的信徒去整飭吃食,然後自顧就要退入後舍。卻在他走要走入時,他轉身對張衝說:
“虛與委蛇用得好,但此為《莊子》所論,非我太平道可說。所謂道不同,不相謀。望君知之。”
說完,就退入了後舍。
只留下張衝若有所思。而管亥諸人全沒頭腦,心下再一次感慨:
“讀書人說話,聽著真費勁。”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