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在衍氏壁壘好好休整一番,也將這些個營頭好好編練編練。
張衝帶著泰山軍枕戈待旦,積蓄力量的時候,漢庭那邊也迎來了一番大的調整。
此時的滎陽城再不是之前何儀攻打時的凋零殘破,在滎陽令楊懿不恤民力的催逼下,一座堅固的滎陽城重新坐落在這大河之畔。
而比堅固城防還要讓城內大姓們安心的是,這幾日從京畿各縣開來的漢兵源源不斷。城外駐紮的營盤每日都在擴大,一時間,滎陽城下再次成了絳紅色的海洋。
而這一切都是由振奮精神後的劉宏排程的。
前些日子,劉宏面對各地守臣一封接一封的失利軍報,整個人都在灰心喪氣,一度覺得漢室宗廟社稷就要毀於他手。但後面在阿父張讓,阿母趙忠的撫慰下,劉宏重新振作。
他將自己手上的兵力重新梳理了一遍。現在幽州、冀州的兵馬在圍攻河北太平道,青州的兵馬指望不上。兗州的兵法已經殘破,豫州的兵馬正和左中郎將張溫,右中郎將朱儁一起絞殺汝南太平道。荊州的兵馬正與南陽太平道對峙。徐州的兵馬在各自為政,與州內的黃巾軍互相絞殺。至於涼州的兵馬,現在因為羌人反叛,既指望不上也不可信。闌
….
那現在算來算去,也就是益州、幷州、司隸、揚州、交州。其中後面兩個又太遠一時間也指望不了,所以能用的就是益州、幷州和司隸了。但幷州邊兵有個問題,就是它需要防禦塞上的鮮卑人,一時間也調動不得。
最後也就只有司隸和益州了。司隸三個郡,河南、河內、河東、弘農、京兆尹、馮翊、扶風。其中後三郡是關中,要配合益州兵一起夾擊羌人叛亂,這是一個配置。前三郡中,河內主要配合河北方面,那只有河南、河東兩個郡能再挖掘一下多餘兵力,來支援滎陽了。
這樣籌算後,劉宏也是這麼做的。他和趙忠、張讓商議一番後,就想調動兩郡剩下的郡縣卒支援滎陽。
但張讓和趙忠互相看了看,說出了一個劉宏始料未及的問題。二人這樣道:
「陛下,這兩郡有不少縣實際上並無多少兵馬?」
劉宏皺眉,問什麼意思。
之後張讓和趙忠就為劉宏講了這事的原委。這兩人是最靠近漢庭中樞核心的,他兩對大漢的瞭解甚至比劉宏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都要了解得多。闌
在二人講解下,劉宏才知道什麼是賬面上的兵馬,什麼又是實際上的兵馬。
在京畿地區,明面上的兵馬是拱衛南北二宮的兩軍,這是皇帝面前能看到的,也是需要為國御辱的核心武備,所以即便已經到了現在近二百年,但實力依舊保持。
但京畿內賬面上的兵馬還有另一個部分,那就是各郡縣的郡縣卒。一般而言,每郡千人是基本的,而像京畿內的核心地區,人口繁盛,所以每縣都有百名縣卒。但這一切都是明面上的。
京畿地區有三多。人口多,富戶多,宦族多。尤其是後者都是從大漢各地來京都定居仕宦的官族,不是公卿之家,就是世出二千石。
這類豪族出身的京官,從各地入京後普遍會帶著一大幫僕隸宗族。一方面是物質享受,一方面是提契親族鄉黨。而人一多,自然就需要營建大的塢壁鄉墅。這營建呢,就需要人手。
而不知從哪一代開始,這些官族就將主意打到了京畿這些郡縣卒頭上。這些人有氣力,有組織,而且最重要的是,存在感非常低。於是,這些郡縣卒陸續開始轉行坐起了營建的活。
而這些卒子也樂意,因為官場腐敗的原因,這些郡縣卒的錢糧時時不能發到,反到不如給那些豪族做奴做隸,倒也有份溫飽。闌
但現在問題來了,現在劉宏要用兵,而八關京畿內的郡縣卒又都是虛兵,那現在該怎麼辦。
最後,劉宏想到了之前左中郎將張溫的一個辦法,那就是發豪強兵助軍。但就在他說出這個方案後,張讓、趙忠再次搖頭。
這一次,張讓二人的理由是:
「京畿內的豪勢多是第一次黨錮之亂的子弟,萬不能讓他們重新入仕。」
….
劉宏惱怒:
「不是已經赦免了這些人嗎?」
張讓搖頭,繼續解釋:闌
「陛下,咱們之前赦免的是被牽連的,但黨人核心的一些,尤其是隨大將軍梁冀舉事的一幫,都不在內。」
劉宏還是不懂:
「這些都二十年前的舊事了,當事的都死了,現在都是那些人的子侄,又和當年的事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