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就準備去拿大宗正劉虞的兒子,劉和。
沉悶的敲門聲在永和裡迴盪,但半天無人應答。
但虞翻並不罷休,依舊拍著朱門,直到後面傳出一不耐聲:
“敲什麼敲,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現在已經宵禁,壁門已經落鎖了,明日再來!”
虞翻見門後有人應,客氣道:
“咱們是巡街的金吾衛,城內有泰山賊的細作混入,剛剛被咱們撞見,然後就見到他翻入了貴府。麻煩開一下門,咱們拿了人即刻就走。“
門後的聲音沉默了一會,然後語氣鬆動道:
“趕緊走,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說完再次沉默。
虞翻看了一眼後面的周昂,見他臉色還木在那,心裡一嘆,繼續敲著大門。
這憋壞的周昂,也不知道給咱換個人,這手都敲腫了。
時間過了很久,門後的劉氏門客都已經驚醒,這會聚在了前庭,他們意識到,門外的金吾衛們看起來是不拿人就不準備善罷甘休的。
這些門客都是劉虞的門生故就,平日裡都是吃住在劉虞家,也享受著劉虞給他們提供的政治庇護,所以這個時候,主家有難,他們一個個都拔出了刀劍,隨時準備和門外的金吾衛鬥。
這就是此世的風氣,如劉虞這樣佔據著大漢頂層生態位的大佬,他的,讓他們能在隔絕凡品的京都交際,那作為回報,這些人就需要向劉虞獻出忠誠乃至生命。
而如劉虞這樣的豪門在京都各里比比皆是,這些深深的庭院內,是隨時能出動數百人武裝的準軍事群體。
所以這會,別說外面是一群金吾衛了,就是朝廷明令要拿劉虞,只要劉虞反抗,他們都要拿刀和外面的那些人幹。
此時,數百門客就這樣看著中間的劉和,聽他命令。
劉和這會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剛剛已經讓府內的家奴搜檢了一遍,壓根就沒看到有陌生人進來。
雖然後庭那裡沒有搜查,但那裡是府邸內的家眷,時刻都有健婦陪護,不會有外人入內的。
於是,劉和也弄不清楚外面到底是搞什麼?
想了想,劉和主動走到門後,衝著門外問道:
“你們是哪一番的,你們長吏是誰?讓他一個人翻過來,和我說。”
門外面,虞翻拿眼睛看周昂,卻看見他還是面無表情,絲毫沒有主動站出來搭腔的意思,於是不僅是虞翻一人不恥了,就是身邊的其他牙兵都覺得這周昂是個沒擔待的。
他們這些牙兵都是持戈守在朱儁帳下的親信,這一次老主公要拿辦劉和是為什麼,外人不清楚他們還會不清楚?
一切起因不就是你周昂彙報的嗎?事情是你挑起來的,最後不敢扛了?這些人別看自己是不是有擔待的人,但都不妨礙此刻他們對周昂的鄙夷。
但對於如此,周昂依舊臉色從容。
而那邊,門後的劉和見外面半天不回話,這個時候也警鐘大起。
如今泰山軍駐軍於北邙山,京都一片混亂,總有一些冒名南軍的賊人渾水摸魚,想對諸裡的公卿不利,此刻,劉和已然將外面的人當成了那些。
於是,劉和默默的拔出了刀,而那邊一眾門客部曲也紛紛抽刀握劍。
門前的虞翻一下子就聽到裡面拔刀聲,忙大吼一聲:
“我是蒼龍門司馬周昂,我獨自入內。”
此言一出,後面的周昂臉色鐵青。
劉和這個時候已經不信對面了,心裡發了狠,準備殺了那些人,於是就讓門客開了壁門。
而當他開了門後,見到府邸外站著了數百名披甲士,亡魂大冒,大吼一聲:
“關門!“
但可惜已經遲了,站在門邊上的虞翻一個魚躍就滾到了門內,隨後一刀就斬斷了一個門客的手臂。
而後方,那些牙兵見到虞翻殺入,壓根不理會周昂,就如潮水一般湧入門內。
那些門客都是隻有兵刃,壓根沒有甲冑的,如何會是那些鐵甲牙兵的對手,一陣廝殺後,除了寥寥數人還護著劉和外,其他人一鬨而散了。
實踐證明,忠誠的確是稀缺的,尤其是在這個世道。
此刻,劉和一直在哆嗦,他對那個最先衝進來的虞翻問道:
“你們到底是何人?你們可知道這裡又是哪裡?你們今日敢對我不利,你們覺得能活過今夜。朱平西的大軍就駐紮在城內,你們不怕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