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是怎麼來這裡的?這裡可離汝南不近的。”
還是鄧當在解釋,他回道:
“同道,我們是逃難過來的。自從總壇被袁賊攻破後,我們這些不願意投降的孤魂野鬼就開始在附近遊蕩。”
“前些日我們聽說泰山軍要南下京都,我和我這伴當就決定北上投靠你們。”
那年長的遊奕並沒有被這些話所打動,而是質疑道:
“你們是怎麼入關的?從汝南進入京畿的廣成關已經被袁軍佔領,你們能出關?而且就是能出關,要投軍也是去太谷關投,你們怎麼能到太谷關以南?”
鄧當搖了搖頭,不敢欺瞞:
“我們兩是從嵩山一路穿過來的,到了這裡也迷了路,今日又開始下起了大雪,實在是走投無路。”
說著,他就高興的問道:
“不知道同道你們的馬車還能再坐上兩人嗎?看在同道的份上救救我們。”
對面四人遊奕中,最先喊話讓老劉走的人,聽了這話,冷哼了句:
“現在想起來咱們是同道了?當年你們劉道首可不是這麼說的,說什麼我們泰山軍異端,比漢軍更應該死。”
這話說完,那年長的遊奕就訓斥了一句,而鄧當和呂蒙也不由羞愧低頭。
訓斥完同伴後,年長的遊奕笑著對鄧當道:
“鄧同道,我和幾位袍澤商量一下,你們稍待。”
鄧當和呂蒙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千言萬謝。
隨後年長遊奕退回去,和其他三人問道:
“如何?讓不讓他上車?”
那個最小的遊奕最先反對,他道:
“郭頭,咱們現在有軍務在身,那兩人的底細我們一點都不清楚,讓他們上車風險太大了。”
這個年輕的遊奕叫王曜,是太武元年於邯鄲投的軍,積功而為遊奕使,此刻隸屬於郭曙的序列。
郭曙就是那個稍微年長的遊奕使,他算是王妃劉茜的表兄,所以在軍中是有點特殊關係的。
但郭曙和他表弟劉惠不同,他是比較內斂低調的,所以即便此刻王曜在側反對,他也沒有動怒。
而郭曙沒說話,另外一個遊奕使張驤則呵斥了:
“小王,你這話說得輕巧。要是先前咱們不知道這兩人是黃巾軍的也就算了,奔過去也就奔過去了。但現在咱們明知道同道凍於霜雪而不救,咱們後面必然是要被罰的。”
說著,張驤則有意無意的看向那剩下的第四名遊奕。
此人面目裹著巾,看到張驤看過來則聳聳肩:
“別看我,你們決定就行,我反正是不會多話的。”
而這個時候那王曜才醒悟過來張驤的意思,明白這裡還有一個其他系統的,有些事和話不能這麼說。
於是,王曜閉口不言。
最後,還是郭曙主動問那人:
“太史校尉,你覺得咱們讓這兩個汝南同道上車,會有危險嗎?”
原來這蒙著面的,竟然是太史慈。
早已經成為中護軍的遊奕校尉的他,為何會和郭曙他們四人呆在這裡呢?
原來,自太谷關前線送來抓獲袁軍重要人物後,張衝就關心這個事情,甚至還專門讓遊奕大將太史慈帶隊南下。
而太史慈到達太谷關前線後,對這人一番審訊,同樣沒有得到這人的資訊,於是才抽調了在軍中的郭曙他們來出任務。
而郭曙三人並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是要押一人上京,甚至他們連太史慈加入他們隊伍的原因都不甚清楚。
此刻,太史慈對郭曙他們的謹慎毫不在意,而是輕飄飄說了這樣一句話:
“以咱們四人,還能讓那兩個羸弱黃巾兵給得了手,那不如死了得了。”
這話一錘定音,於是郭曙再一次走到鄧當面前,告訴他:
“你們可以上馬車,但只能和馬伕坐在一起。另外我們也只能將你們送到最近的驛站,你們要在那裡等風雪過去才能出發。有問題嗎?”
鄧當和呂蒙看了一眼,齊齊點頭。
郭曙不耐,臉色僵著問:
“還有什麼事?”
卻聽鄧當和呂蒙異口同聲道:
“能不能給我們一件披風。”
就這樣,兩人一人得了一件遊奕們備換著的披風,然後裹著縮在了老劉的左右。
之後,車隊繼續前進,向著風雪深處的驛站賓士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