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時候,他也是如那張繡一般懷疑。
甚至他還直言不諱說道:
“我看那法正是信不過的,要是讓他入了城,反過來出首咱們,到時候咱們怎麼過河?本來就沒船,要是對面再嚴密防守,這河還如何過?”
但張衝只是給了徐晃一個眼神,徐晃就自己轉變了口風。
卻聽這河東漢子又換了一副口吻:
“不過這人不可貌相,末將眼皮子淺看不得深,王上信這法正,咱就一定信。末將必然護著法正入城。”
想到這般對話,徐晃默默捏著長髯,對少年郎韓沂問道:
“如何?可學到了?”
韓沂正色作揖:
“將軍好氣度。”
徐晃擺擺手,不以為意:
“這都是小道,你要明白這將軍可不是會廝殺就能為的。我知道你小子有點能耐,能殺人,但須知道,帶兵打仗和復仇廝殺是兩碼事。”
說到這裡徐晃頗為自矜:
“我徐晃少為吏就懂得人情,後入募從軍習騎戰之法,再轉戰中原,知山川形勢。後從王上,歷大小戰無數,多少次屍山血海殺出,才為一軍之將。所以你可明白,為將之艱否?”
韓沂這會已經有了崇拜色。
他這個年紀最是欽佩徐晃這樣能打的武夫,所以此刻徐晃說什麼,他都聽得認真。
而徐晃這邊反正等得無聊,索性就放開了說了:
“咱就說咱們武人的追求吧。有些武夫打仗就是為了錢,那東西是好,但你說要了那麼多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反而多少好漢子都折在這上面了。”
然後他又道:
“你再說求美人,這美人吧……”
徐晃正待說,邊上的張繡就已經義正言辭道:
“將軍說得對,美人就是枯骨,是害英雄的溫柔刀,我輩武人要離美人如離猛獸。”
徐晃噎了一下,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索然道:
“確實,美人誤英雄,是得遠離。”
他看到眾人深以為然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又補了一句:
“但也不能當和洪水猛獸,適度就行,適度就行。”
話說到這裡也就行了,沒想到張繡好奇問道:
“將軍,那多少是適量呢?”
這下子徐晃不吭聲了,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
於是張繡恍然,頷首道:
“那下吏要節制了,……”
徐晃擔心再說下去壞了自己風評,打斷道:
“說到這武人志向,王上就曾有過一句。他說古今多少人物,陟罰臧否不一,甚至有些人物當年不過是小人,最近也被一些文人給翻出來又裝點起來了。而難過的是,咱們武人也不掌握刀筆,所以這身後名多操之於那些文人手裡。你說憋屈不。”
倒是張繡不以為然:
“這在咱們泰山軍就不會,該如何就如何,那文人不也是咱們武人轉的嗎?不會亂寫。”
徐晃倒是認同張繡的話,所以他道:
“所以啊,王上就曾說了,咱們泰山軍武人不要總想著殺人,也不要總想著軍功,那些東西按部就班都有的,但咱們數萬武人中,卻只有少部分人可以留名青史,在咱們泰山軍的歷史上留名。你們知道是哪些人嗎?”
張繡等人皆搖頭,然後就聽徐晃道:
“那就是能穩定咱們黔首們生產秩序的,能捍衛我泰山軍理想的,能將我黃天之志最終實現的。與這些大志向一比,那些富貴功名都是浮雲。”
這裡面,韓沂最是受益匪淺,他本就是浪蕩成年,山野氣足,殺人心有餘,但救人心向少。
而現在聽徐晃說到武人的更高理想,是為了他們黃天之志灑向人間,韓沂的心境頓時有點高了。
但琢磨著琢磨著,他又似乎覺得徐晃話裡哪裡不對。
哎,怎麼這裡就沒有美人如浮雲了?
卻在這個時候,前頭陝縣門開了。
然後一支雜軍從城內湧出,再然後他們就看到法正施然然立在人前,意氣自雄。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