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稚叔的,正是如今三千幷州軍的二號人物,張楊。此人是雲中郡人,但和呂布一樣,皆成名於邊地,在當地威名赫赫。
兩人一同效力邊軍,一同飢餐胡虜,一同策馬花叢,可以說是真正的關係莫逆,生死與共。
所以張楊一進來,客氣都不客氣,上來就奪過呂布手中爵,憂心忡忡:
“奉先,這都到什麼時候,張遼那邊已經選好出陣騎士了,就等你了。”
呂布毫不客氣,又一次奪過酒爵,甚至裡面的酒水都沒灑出一滴,隨後滿飲一口,暢快一聲:
“我呂布一生就愛美酒和美人。現在美人已失,連美酒也要被奪嗎?”
張楊聽到這話一滯,直到呂布說的是什麼。他嘆了一口氣,安慰道:
“奉先,聽我一句勸,往前看。有些東西咱們求不來的,公主也是咱們能想的嘛?至於美人?憑藉咱們幷州軍的刀,你看上誰家女君,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呂布搖了搖頭,有些醉意道:
“稚叔啊稚叔,你不懂的,不懂的。”
張楊無奈搖頭,嘴裡和道: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懂。行了,咱們趕緊出軍吧,不然真要犯軍法了。”
但這會呂布死活不動,醉意上頭,話都說出來了:
“打個鳥的仗。我呂布就是打贏了所有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功狗武夫?誰會正眼瞧我?”
說完,他推開張楊,徑直走到榻上,和衣而睡。
隨後,任憑張楊如何講,如何推搡,這呂布就是一點反應也沒。
眼見著呂布已經下定決心不出戰,張楊無奈說了句:
“行,你不上是吧,那你就留在這,咱老張替你上。”
說完,他看榻邊上架子上掛著呂布的衣甲,遂取下,臨走前留下一句:
“你赤兔馬借我用用。”
呂布眼皮子動了一下,有心想說話,但身子還硬挺著,然後就慢了半拍。
就這半拍,張楊已經捧著呂布的衣甲出帳了。
呂布搖了搖頭,不當回事,索性就真睡了。
……
而那邊,張楊穿戴著呂布全套的甲衣,又牽出那標誌性的赤兔馬出現在出陣吏士們面前的時候,全場歡呼雷同。
這就是為何張楊為何要拖著呂布出陣的原因。
呂布就是這支幷州兵的軍魂,有他在,這就是一支百戰百勝的鐵軍。
但現在呂布不出陣,軍情又急,張楊也就只能先用著李代桃僵的方法鼓舞士氣。
當然,張楊也沒有什麼擔心,他自己就是邊軍勇士,戰力也就比呂布弱點。這兩日的接觸戰中,對面的那些泰山軍已經被他們吃透了,能匹敵張楊的是有幾個,但要說能殺他的?一個也無。
所以張楊毫不為自己安全而擔憂。
在眾騎士的歡呼中,張楊默不作聲表演著呂布,然後他就看到本該在這裡的張遼卻不在。
有心問,卻擔心說話洩露了,於是只能翻身上馬。
在接過牙兵遞過來的馬矟後,張楊舉槊沖天,一抖赤兔的韁繩,向著前方鑼鼓聲衝去。
在他身後,五百幷州騎士,人人揹著一面旗幟,夾著馬矟,緊緊跟隨。
……
當張遼從中軍回來的時候,張楊帶著騎軍已經不見蹤影。
他大急,忙就回營,準備調集剩下的幷州軍前去支應呂布。
原來,剛剛中軍喊他去,正是告訴他最新的情報。
對面的泰山軍來了援兵,數量有多少並不清楚,但卻在集合整軍,疑似傾巢而出。
所以胡軫讓張遼回去告訴呂布,原先的接觸戰已經不奏效了,讓他帶著幷州軍先退至中軍的西北面,將剩下的軍務交給益州軍系。
張遼當即意識到這個情報的重要。
在心裡他是埋怨這等重要的軍情不先讓人傳來,還要他這邊來回跑。但他還是加急回到前軍,儘快將情報送到。
但到底還是慢了一步。
就在他跨進呂布的軍帳,準備拿軍冊掉集諸軍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本該出陣的呂布這會怎麼還躺在榻上?
轉瞬之間,張遼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當即將一壺酒淋到了呂布的頭上,直接將他給淋醒。
呂布被喚醒,整個人充滿了暴虐,死死地盯著張遼。
縱然是張遼這等人被呂布盯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