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治不好你這偏頭痛?”
曹操搖了搖頭:
“華元讓是神醫不假,但卻心在四方。昔日在我軍中留了一段時間就又云游去了。至於我這偏頭痛,我也找了不少人看過。其中有個說法最得我心。”
眾人不說話,就聽曹操道:
“他說我這偏頭痛啊,是心病。只要除掉了心中煩事,這偏頭痛才會好些。”
這時候四個人都不說話了,連鮮于輔也不搭腔了。
因為在場的沒有傻子,都知道曹操所說的心中煩事就是和他們四人相關,不然不會有此景此言。
沒人搭腔,曹操這話就撂在地上了。但曹操也不尷尬,就直接硬著開場:
“我這側臥難眠得治,這心病我得除啊。你們一個個不吱聲,是不是覺得我這心病和你們有關啊?”
曹操環視這四人,突然笑了一聲:
“你們啊,在疑我。”
此言一出,審配等四人大驚,因為這話委實過重。上疑下,那是什麼?禍之始。
於是,四人紛紛伏跪在席子上請罪:
“我等不敢。”
曹操卻不饒過,接著就是一句:
“你們是不敢,但沒有不想。”
這下子四人不敢再多說,一個個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而好死不死,當曹操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那許褚突然又轉了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四人。
許褚那樣子,讓人毫不懷疑下一刻就能上來將這四人的腦袋捏爆。
氣氛越來越緊張。
本來對形勢樂觀的華歆這會嘴唇都在發乾。
突然,曹操一聲爽朗大笑,拍了拍案几,笑道:
“你們勿要驚慌。你們對我曹操是有功的,沒有你們助我,我曹操不會有眼下這番局面。再且你我都曾並肩在平原津戰場,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情誼。所以你們勿要驚慌。我曹操從來不對有功於我的人下手。”
“只是你們到底也要理解我啊。你們可知,今日如你我這裡喝酒的日子,我曹操是有多久沒有享受過了。現在,咱們家業大了,人心也變了,咱的煩惱也多了。”
“有時候咱不自覺在想,人生最快樂的時候還是將兵兩三千人的時候。那時候只管猛打猛衝就行。但不行啊,咱們現在眾十萬,如不能上下一心,咱們就是一盤散沙。在這樣的亂世,就是註定要被吞併的結果。”
此時,一直沉默的審配突然說了一句:
“曹公之意,我等已知。只願曹公哀憐我等勞苦,能給我等指一條生路。”
曹操並沒有正面回答審配,而是抬起頭看起這座寒亭,然後道:
“你們可知我曾賦短歌一首,正有一句送給大家。”
說著,曹操站了起來,走過伏跪在地的審配四人,穿過了一排排披甲持戈的虎士,走進了寒亭外。
在鵝毛大雪中,曹操仰面,讓這霜雪盡情灑在自己的臉上。
隨後他對一直護在身邊的許褚大吼一聲:
“劍來!”
隨後一道寒光穿過霜雪,正落在曹操的手上。
曹操一個劍花,隨後正持寶劍,寒光劍影映襯出他英武的面孔,曹操忍不住撫劍讚歎:
“劍是好劍,名‘倚天’;天是好天,是‘良辰’。此時不劍舞一首,更待何時?”
繼而,曹操一手寒光匹練,人隨劍走,矯若遊龍,翩若驚鴻。風雪中,一人一劍一舞,寒光照澈九州,掩不住的五尺豪情。
而比這劍舞更驚豔的是那鏗鏘短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唱罷,他劍指一虎士,此人是關西武士,用其那鐵琵琶般粗糲的聲音接著唱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繼而又是一青州漢子,用那山海豪情,唱道:
“明明如月,何時可輟。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沒有任何的提前安排,這些久隨曹操的虎士們早就將曹操的短歌印在心裡,將之當成最神聖之音。
最後,曹操,許褚,眾虎士齊齊唱起: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當唱道那“周公吐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