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張衝哪來的勇氣,但他信任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而且,這次真誠的談話,也更讓他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不論成功與失敗,都將會是一個不凡的人。
度滿拍了拍張衝,笑著說:
“行,那到時候咱們打回家去?也找張鐵戶他們一起算算賬。”
“哈哈,行,找張老頭,還吃張老頭的。”
兩人大笑,雙手緊緊的抓在了一起。
“那你打算怎麼打那薛家的塢壁?以咱們現在的器械,很難正面攻入一個塢堡呀。”
度滿問了張衝一個現實的問題。
這個問題,也讓張衝犯愁了,他也沒啥好辦法。
說白了,他也沒打過仗,更別說攻陷一個塢壁了。
現在看,只能到地方再說了。
說到底,沒實力最後還是要弄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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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乾所部已經趕到了濟水邊的水寨。
在清點了那六艘漕船的繳獲後,其豐厚就連他這個大土豪都不免乍舌。
但他還是悲傷的對眾人說道:
“失了我的腹心兄弟,就是得了這些死物又有什麼用呢?”
一句話,說得在場李家族人潸然淚下。
就這樣,李乾帶著隊伍,又運了六車輜重,備足一個月的粟米、粗鹽,就繼續向著東邊,和那邊的李典匯合了。
大概下午時分,李乾遇到了在林邊整休的李典所部。
他們一屯五十人正在林子裡喝水納涼。
李典遠遠看到西邊塵土飛揚,帶著兩騎就迎了上來。
李乾還意外這族侄為何逡巡不前,等李典告知他的發現,才覺得這是持重之舉。
李乾捏著鬍子,順著李典問:
“所以,你的判斷是那夥人根本不是什麼榜夫,而是蘆葦澤的盜賊,對吧?”
“侄兒確實是這麼想的,不然解釋不通。
那晚水寇抄掠,本就來的蹊蹺,現在他們又往蘆葦澤跑。
那些個青州的榜夫們,哪識得什麼地理,所以哪有那麼巧的事。”
“那你打算如何?”
李乾倒想考校一番這個族侄。
李典叉腰,指著東方,豪氣道:
“那些水寇慣常都是紮營在水泊中,咱們現在沒有帶輕舟,肯定是打不下來的。
而且此等水寇本就是離散之輩,如不趁其聚集一地,予以殲滅,日後就不好收拾了。
而現在正好,彼背倉皇鼠竄,留在巢穴的正要接應。
我們可簡練驍勇,銜枚夜襲,徑趣水寨下,出其不意,咄嗟之間,便可擒殺。”
李典的這個建議,其實就是快進快打,殺他們這些賊寇一個措手不及。
但危險的地方就是過於弄險,畢竟你要奇襲,那就要拋棄輜重,輕裝上陣。
但一旦不成功,頓兵於賊水寨,那就危險了。
無糧不穩,到時候想撤下來,就要看人家水寇答應不答應了。
正常情況下,李乾沒必要弄險,只因他強而水寇弱。
但李乾在想著另一人,即本郡太守張寵。
此君是河南郡人,頗能得士心。
四年前,他剛履任太守,就交集本地世豪一起修了一座帝堯碑。
碑述本地人情風貌,又錄鄉土道德人士,一下子就得到了世家豪強們的支援。
此外,這張寵和本郡定陶的宿儒張馴有師生關係。
而這張馴又和海內宏儒蔡邕是一黨。
他兩既是鄉黨又是同僚,在政壇上聯絡非常緊密。
張馴是濟陰定陶人,蔡邕是陳留圉縣人,都屬於兗州,而且還離得不遠,在鄉時就互有往來。
後來,二人都為三公所闢,都為議郎,可謂是親上加親。
所以,四年前他們就幹了一件大事,校《六經》於太學門外。
他們以六經年代久遠,多有訛錯,要以此版為天下正本,甚至還公開放在太學門外,任所有人抄錄拓印。
這一行為大大觸犯了經學世家,要不是蔡邕是袁家的侄子,可能當時就要丟官。
但兩年前這蔡邕到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竟密封國家,批評宦官近臣多有不法。
但這種密奏怎麼可能瞞得住和國家朝夕相處的宦官們。
他們知道後,立馬就誣陷蔡邕和他叔父蔡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