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小王爺感到自己的身體戰慄起來。他從來都只是躺在姑娘們的懷抱裡入睡的,行院裡的姑娘們,身體又香又軟,頭上烏雲又黑又濃,一雙眼睛滿含情意,一張口都是嬌語鶯聲。可他剛才竟然躺在個男子懷裡睡著了,更糟糕的是,他覺得那男子比一切女子都美,而躺在他懷裡的感覺居然還不錯。小王爺開始感覺自己站在懸崖陡坡,如果他再不想點辦法,就要滑下去了。不過他暫時還沒騰出空兒來想辦法,因為他從青龍住的那屋子回去,當晚就病倒了。小王爺憂愁了這麼久,這天進宮又耗費了不少體力。青龍住的那屋子沒點炭火,冷若冰窖,小王爺在那裡睡了一個多時辰,身體一下子垮下去,回去就發了燒,額頭火燙。整個王府都忙碌起來,晉王府一向人丁單薄,如今老王爺去了,上上下下也只有小王爺這麼一個正經主子,這會兒竟然生了病,闔府上下的人都緊張起來,就算是確實沒事用不著的那些人,也要跑前跑後做出個忙碌的樣子來。常跟著小王爺的雲岫跪在地上,被大管事罵得狗血淋頭,雲岫雖然機靈,到底沒經過什麼大事,只能委委屈屈地哭:“王爺不讓人靠近那屋子,我也沒辦法。誰知道王爺竟會凍著呢?”大管事看雲岫哭得那麼慘,想到他一向是小王爺身邊的人,也不好再繼續說他,擺擺手讓他做事去了。王府做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小王爺剛剛病倒,王府的下人立即就去請來了太醫。太醫看過,說是病起得雖然急,實際並無大礙。他給開了一副藥,說是每日喝兩次便可。小王爺雖然病得迷迷糊糊,卻還記得他爹死時候的事,等著太醫走了,交代人悄悄拿著方子到外面另找郎中看過,確定沒什麼問題,再在外面重新抓藥。這才放心昏睡過去。他年紀還輕,吃完藥不過休養了兩日,溫度就降下來,精神也好了些,只是還有些咳嗽。小王爺心裡記掛著青龍沒人送飯,身體剛好些便吩咐廚房給青龍準備餐食。雲岫這些天一直在他身邊伺候,聽他親自開口吩咐廚房,便知道他又要去那小屋,連忙跪下哭道:“王爺上次在那屋裡一待就是半日,回來便病倒了,如今好不容易好些,又要去那鬼地方。萬一有個好歹,大管事非要剝了我的皮不可。王爺就當是可憐小的,這會兒就別再去了。”雲岫哭得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樣子說不出的滑稽。小王爺見了,忍不住笑起來:“那屋子裡沒有炭火,確實冷了點。這回我稍待一會兒就出來,不會有什麼事的。”雲岫吸吸鼻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小王爺,又道:“王爺說是這麼說,到時候您不出來,小的也不敢進去。小的要向您求個恩典,求您答應,您若是在裡面待了兩刻鐘還沒出來,就許小的在門口敲一敲門,提醒您儘快出來。小的保證,不該看不該聽的東西,我是絕對一眼也不會看的。”小王爺笑道:“你倒是煞費苦心。我要是不答應你,只怕你又要在這兒哭了。也罷,念你也是出於一片忠心,我就答應你。”雲岫聽見小王爺答應,一高興,又要哭了。小王爺見不得他這醜樣子,隨手拈起個帕子扔在他臉上:“先擦乾淨了再說。”雲岫拿帕子抹了抹臉,便出去給管事的傳話去了。小王爺知道,倘若方才他不答應雲岫,過會兒管事就要過來羅唣。他們當然不敢攔著他,可若是一大群人都涕淚交流地跪在他面前,也是夠煩人的。兩個丫鬟服侍著小王爺換了衣服,給他套上棉衣,再穿上厚厚的白色狐裘。小王爺知道自己病還沒好,也就由著他們一件件地套。等到他換好了衣服,廚房那邊的餐食也準備好了。雲岫端著個炭盆,眼巴巴地看著小王爺。小王爺擺了擺手:“下回的吧,這東西太沉,我這會兒沒精神搬,又不能讓你進去。”雲岫知道小王爺既然已經決定,便沒什麼他說話的餘地。只得又把炭盆放下,拎著食盒陪小王爺走到青龍住的屋子附近。小王爺從他手裡接過食盒,開啟銅鎖走了進去。作者有話要說:昨晚擼了個封面……嗯,仍然是我的靈魂畫手風,總比沒有強點。 小王爺進了屋,看見青龍蹲在地上,抬起眼睛看著他。這姿勢看起來有點可笑,小王爺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看到他做出這麼個姿勢。不過考慮到他本來不是人類,若是換算成龍,這姿勢大概可以算作龍盤虎踞,可能還挺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