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鑰想著這天韓盛應該和之前一樣,在書房處理工作,等他睡著了才回屋。不過等池鑰換好睡衣,到了隔壁房間,聽到的確實浴室那裡有水流聲。池鑰盯著浴室看了幾秒,表情有點異樣。在韓盛洗好完出來之前,池鑰先一步上床,他把被子拉到胸口蓋著,屋裡風開著,池鑰閉上眼,睡意沒那麼濃烈。浴室門開啟,有人出來。腳步聲朝床鋪這邊緩慢但堅定的靠近。有道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有那麼一刻池鑰差點睜開眼,然後去看韓盛那裡什麼表情。池鑰努力讓自己身體放鬆。當床的另一邊往下凹陷,坐上來一個人時,池鑰呼吸沉了點。又過了那麼十幾秒鐘,屋裡燈被關掉,黑暗侵襲上來。池鑰捏緊的拳頭鬆開,無聲吐了口氣。被子下一隻手臂攬了上來,攬住池鑰腰身,把池鑰給拖進一個溫柔結實的懷抱裡。池鑰嘴唇微動,這時他睜了下眼。黑暗中眼睛不能視物,然而池鑰從臉頰上的觸感知道,他貼著韓盛的肩。習慣真的是件可怕的事。哪怕一個月前,若是有人和池鑰說,他會和一名同性躺一張床上相擁而眠,池鑰只會笑一笑,把這當個笑話。然而不過十幾天的時間,他身體似乎就適應了眼下各種情況。緊繃的心,在靠近男人懷裡時,竟是不由自主放鬆下來。一放鬆,睏意隨之侵襲。池鑰突然又想打個噴嚏,他忍了忍,沒打出來。兩人身體相擁,彼此體溫互相交、融。這一夜,按池鑰的預想,應該是和前面十幾個夜晚一樣,他和韓盛睡一塊,明天早上分開各自忙自己的事。變故是在半夜發生的。韓盛的睡眠,因為抱著池鑰這個特殊安眠藥劑,近段時間質量都非常好。不會有半夜醒來的情況。但這天,韓盛是被懷裡的小火爐給熱醒的。一醒來,只覺得懷裡抱著個發熱體,連帶著他也覺得身體溫度高了些。池鑰身體的溫度顯然屬於異常,兩人又是相擁著,韓盛能清楚聽到池鑰粗沉的喘息聲。心裡微微一凜,韓盛鬆開手,轉而起身伸手開燈。這一開,韓盛看到池鑰一張臉燒得緋紅,臉色完全是不正常的紅。韓盛拿手背探了探池鑰的額頭,分明已經燙手了。掀開被子下床,套上一件外套,韓盛一邊拿手機撥電話,一邊把被子給池鑰摁實。電話很快接通,韓盛口吻直接是命令的。“去藥店買個溫度計,感冒退燒藥也買一點。”那邊回了個是,韓盛先掛了電話。將電話放回床頭,韓盛推門去浴室,到浴室拿毛巾沾溼冷水再擰乾,跟著放到了池鑰的額頭上。青年被燒得整個人都狀況不太好,嘴巴里有低低的呻吟聲冒出來。剛打了電話一會,韓盛看池鑰難受地擰著眉,就想打過去,問一問人到哪裡了。保鏢就住在附近,離得不遠,去24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韓盛讓他買的東西。提著口袋匆匆趕往韓盛家。聽到開門聲,韓盛過去開門。接過保鏢遞來的口袋,多餘的一秒也沒浪費,抽身回了房間。先是解了一顆池鑰衣服的扣子,把溫度計放池鑰胳膊下夾著,然後拿過池鑰額頭的毛巾,又去重新打溼了一遍。估摸著時間到了,韓盛拿出溫度計,一看溫度385°,心裡鬆了口氣,不算特別高。韓盛把被子給池鑰蓋好,拆開包裝袋,接好熱水,打算喂池鑰吃下。池鑰平時看著溫順聽話的一個人,生病後,卻突然有了小性子。韓盛把池鑰扶起來,靠自己身上,他一手拿著藥,去掰池鑰的嘴。池鑰燒得意識迷糊,別說配合韓盛了,在韓盛碰他嘴巴時,甚至把嘴唇抿德更緊了。韓盛扳了幾次沒扳開,他本來就不多的耐心眼看著要告罄。池鑰這會可不知道韓盛已經快生氣了,他渾身難受,尤其腦袋特別疼,而迷糊中有人來動他,池鑰脾氣一上來,就拿手去推對方。啪一聲,池鑰的手打到韓盛的臉,韓盛臉色瞬間一變,他眯起眼,神情陰沉。只是在看到池鑰難受的小表情時,體內那股火就沒法發出來。“乖,池鑰,聽話一點,把藥吃了病才會好。”韓盛大概這輩子都沒這樣哄過人。出口的溫柔聲音,他自己都感到驚訝。池鑰聽不懂,只覺有人在他耳邊嗡嗡嗡。池鑰手又揮起來,這一揮雖然沒打到韓盛,但就是那麼湊巧,他掌心捂在了韓盛嘴上。韓盛一把拉下池鑰的手,在池鑰準備掙扎時,直接用強勢,把池鑰的掙扎給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