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鋪天蓋地都是對暮魚餐廳以及喻橙的報道，就連周暮昀也受到了牽連。原因是他在影片中護著喻橙，態度強勢對待那名顧客。一些人就覺得某些營銷號說的太過了。影片中的周公子不管是態度還是談吐都很有教養，跟人說話時微微低頭，說出“一切都配合你的要求來”的時候，語氣不能再誠懇了好嗎？可能人家與生俱來的氣質就是高高在上的，這也要被罵？喻橙看了一眼微博就把手機扣上了，不敢再看。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她連看那些新聞的勇氣都沒有，只看了一條新聞下面的評論，就被嚇到了。滿滿的惡意，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喻橙坐在床邊發呆，腦袋垂得低低的，腦子裡亂七八糟地塞滿了東西。周暮昀從衛生間出來，趿拉著拖鞋走到她跟前，蹲下來，兩隻手握住她的手：“水放好了，去泡個澡再睡覺。嗯？”聲音輕輕的，羽毛一般落在耳邊，給她安慰。“要不要我讓人將網上的新聞都刪了？”他又說。晚飯前，他大致掃了一眼新聞，那些東西對他沒什麼影響。這麼多年，比這更大的風浪都見過，對他來說，這些實在不算什麼，甚至都不能讓他情緒產生波動。他最怕的是給她帶來困擾。果不其然，光是情緒這一點，她就受到很大影響。從吃完晚飯到現在，她一直沉默，雖然看著好像很平靜，以他對她的瞭解，她眼下心裡一定很亂。泡澡能讓人心情放鬆。喻橙抬起頭來，黑亮的眼蒙上了黯淡的光：“別刪了。”燕北是他的好兄弟，關於娛樂這一方面，找他幫忙應該不難解決網上的新聞。她不想那樣做，會讓人認為她是心虛了。“聽你的。”周暮昀摸摸她的臉，“那先去洗澡？”喻橙點了點頭，拿起睡衣準備去浴室。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周暮昀拿起來幫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將手機遞給她：“岳母打來的，估計是聽說了網上的事，有點擔心你。”喻橙接過來手機，附在耳邊：“媽媽……我沒事，那些都是小事情，能解決的。你讓爸爸別擔心了。嗯，他在我旁邊。”她看著邊上的周暮昀，把手機給他：“媽媽要跟你說話。”周暮昀拿過來接聽。蔣女士還是擔心喻橙的情況，她下午在辦公室裡聽人討論，回到家後就上網搜尋了相關的新聞，看到底下那些評論，差點沒被氣死。她自己的女兒，她還能不瞭解嗎？那丫頭小時候丟塊橡皮都能難受大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不難過。剛在電話裡沒聽出她情緒受影響，所以才讓周暮昀接電話，讓他在一邊好好照顧她、安慰她。喻橙等他接完電話，才抱著睡衣轉身去了浴室，也沒問他都跟蔣女士說了什麼。周暮昀把手機放床頭櫃上，嘆了口氣。想進去陪她，又怕做得太過，反而給她心裡添堵。他拿了自己的手機坐在床上翻看新聞，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連各大瀏覽器的推送訊息都彈出這條新聞。微博上就更不用說了，熱搜的排名從原先的第六，一路飆升到第一，討論的熱度持續高漲。點進這一條熱搜，第一條微博底下的評論已經有三萬多條。再看評論區，排在前面的熱門評論幾乎沒有好話。周暮昀剛退出微博，燕北就打來了電話。這人最近在加拿大度假，朋友圈裡天天都在曬照片，不是豪華遊輪上的活色生香，就是頂級盛宴上的衣香鬢影。難得他度假期間還有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周暮昀賞臉接了。沒等他說話，對方劈頭蓋臉地砸來一堆問題：“網上到底什麼情況？你老婆的餐廳被人整了？鬧這麼大你怎麼也不處理一下？用不用我幫忙？那條熱搜得撤下去吧？不然太影響餐廳聲譽了。評論區也得控評吧？不然多難看。”娛樂圈老總對這些業務相當熟悉。他手裡端著杯紅酒，旁邊有美女倚過來，被他揮揮手撥開。沉默半晌，周暮昀問：“你怎麼斷定是被整了？”“別忘了老子是幹什麼的，混圈兒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有人買了水軍故意搞大這件事。”燕北把高腳杯放吧檯上，背後倚靠在吧檯邊，“喻妹妹也算是個小網紅吧，怎麼，她玩微博這麼多年，沒看出來？”周暮昀看不出來還情有可原，他幾乎不關注網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自然不清楚其中的門道。網際網路時代，捧紅一個人容易，要給一個人潑髒水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