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嗓子，喻橙筷子差點嚇掉了，抬起頭來看著前面。楊崇表情嚴肅又悲傷：“過了今晚，我們會計一班的五十二位同學就要各奔東西，可能從此以後都見不到”下面有調皮的男生拆臺：“班長，六月中旬還得過來領畢業證呢。”楊崇：“……”楊崇的演講中斷，氣定神閒地走下臺，端了杯啤酒，開始挨桌給大家敬酒。走到喻橙這桌的時候，楊崇已經喝了四杯酒。他喝酒可能是有點上頭，脖子和臉都通紅，眼睛卻晶亮有神，舉起酒杯笑呵呵地說：“來，讓我們滿飲此杯！”這一桌全是女生，大家紛紛站起來，端起手邊的果汁跟他碰杯。楊崇手心朝下壓了壓，示意她們坐下來，準備走到最後一桌去敬酒。剛邁出一步，腿又收回來，轉過身看向喻橙，打了個酒嗝：“喻同學，待會兒有你的節目，你準備準備。”喻橙嘴裡叼了只蟹腿，“啪”地掉進碟子裡。什、什麼？她機械性地扭過脖子，看向身邊的呂嘉昕：“班長剛才說什麼來著？”呂嘉昕夾了顆炸花生米丟嘴裡，嘎嘣嘎嘣嚼著，含糊不清地說：“他說，讓你一會兒表演個節目。好像是這個意思吧。”喻橙：“……”喻橙呆了足足有十秒，眨巴兩下大大圓圓的杏眼，疑惑道：“他之前怎麼沒跟我說過聚會還要表演節目。”呂嘉昕也不知道有這個操作，愣了愣，才挑唇道：“可能是想讓你來個freestyle。”喻橙一臉懵逼。楊崇不是開玩笑的。一輪酒喝下來，他去桌上坐著匆匆吃了兩口菜，又站上了前面的舞臺，把控著立麥。“接下來，我將以點名的方式誠邀同學為大家表演節目。”楊崇視線掃了一圈，落在喻橙身上。喻橙默唸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邊連人帶椅子往後挪，恨不得逃離現場。她就是想來吃個菜，招誰惹誰了，怎麼還要表演節目？“有請我們今天的話題主角，喻橙同學！”楊崇帶頭鼓掌，手掌啪啪拍得響亮有力。底下的同學跟著起鬨拍巴掌。齊小果她們快要笑岔氣了，伏在桌邊猛捶。在大家的注視下，喻橙硬著頭皮站起身，推開椅子，走上了舞臺。她側著頭，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著楊崇：“我要表演什麼啊？”楊崇同學很是隨意地擺擺手：“隨便什麼都可以，唱歌啊跳舞啊之類的都行。講故事也行，我看大家都是少男少女，比較喜歡聽一些愛情故事。最好是現實生活中發生在我們身邊的真實的愛情故事。”喻橙：“……”合著繞了這麼老半天的圈子，就是想聽八卦？她簡直想把立麥拿起來敲楊崇的腦袋。喻橙面無表情地“哦”了聲：“那我給大家講一個”她故意頓了頓，臺下同學的表情立刻變得期待，一個個全都是一副八卦er的姿態。喻橙勾了勾唇角，緩慢地說：“報菜名。”全班同學：“……”然後就聽喻同學聲音平淡，語速極快地給大家表演了個經典報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全班同學歎服。這個絕技可比唱歌跳舞好玩多了。喻橙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唸了兩分鐘不帶重樣兒的菜名，淡定地走下舞臺，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楊崇最後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帶著崇拜的。其實班長也不是故意為難喻橙，或者是單純的想聽八卦，主要就是想把現場的氣氛給燃起來。喻橙表演完，楊崇又點了班裡其他同學的名字。唱歌的，跳舞的，表演魔術的，背誦圓周率的，rap的……各種節目都有。因為表演的同學都是臨時被叫上臺，沒有提前準備的時間，常常鬧出來的笑話讓大家捧腹大笑。別說，班長的這個方法真能起到調動氣氛的作用。每個人都笑得前仰後合，拍著大腿，拍著桌子，發出嘎嘎嘎的鴨子叫聲。聚餐鬧到晚上十點結束。不少男生都喝高了，互相攙扶著東倒西歪地走蛇形路線。喻橙包裡的手機響了幾聲。由於周圍吵鬧聲太大，她沒聽見，跟著呂嘉昕她們往外走。走出酒店大門，她就看見倚在車旁的男人，身材頎長，碎髮在夜風中些微凌亂，一雙眼深黑，卻明亮如星。她愣了愣，踩著涼鞋嗒嗒嗒走過去，在他跟前站定。周暮昀背脊挺直，身子站直了，垂眼看她。喻橙頭一下撞進他懷裡，額頭抵著他硬邦邦的胸膛，聲音軟糯糯的，混合著清風送到他耳畔：“你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