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駕駛座裡開車的是小王秘書。下午送他們過來的也是他，因為晚上要開車，他便沒有在宴會上喝酒，只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喻橙想到他堪比生活助理的工作任務，拍拍周暮昀肩膀：“以小王秘書的工作量，不加薪我都看不過去了。”大晚上讓人開兩個多小時的車返回市中心，真是太沒人性了。突然被cue，小王秘書愣了半晌，笑說：“謝老闆娘關心。”喻橙：“……”下午過來時還稱呼她喻小姐，眼下就稱呼她老闆娘，你真是個人才，不，人精！“他沒少賺。”周暮昀淡淡地說。小王秘書：“……”有人會嫌錢少嗎？沒有！周暮昀靠近喻橙一點，將她的腦袋撥到自己懷裡：“困嗎？困的話就靠著我睡一會兒，要好久才能到家。”車裡暖融融的，伴隨著輕微的顛簸感，確實很容易讓人犯困。彷彿為了證明他的話，剛才還精神抖擻的喻橙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裡瞬間聚滿了淚水。周暮昀覺得好笑，伸手把她敞開的羽絨服裹緊，在她額頭親了下：“睡吧。”喻橙自覺往他懷裡縮了縮，閉上了眼睛，鼻息間是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味道，對於此刻的她來說，跟催眠作用一樣。很快，周暮昀便能聽到懷裡人傳出淺淺的呼吸聲。小王秘書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心領神會地將暖氣溫度往上調了兩度。一路開得又快又穩，到達市中心臨近十二點。周暮昀看了眼懷裡的人，又看著窗外掠過的景物，略一思忖，壓低聲音朝前面的人說：“去錦洲花園。”小王秘書看清了路段，當即聽從他的吩咐拐到另一個方向。錦洲花園是周暮昀之前住的公寓，離公司很近，上下班也方便。自從談了女朋友後，他就搬過去跟她住在暮魚餐廳。明早要開早會的話，住錦洲花園確實更方便一點，而且離這邊也不遠。又行駛了二十多分鐘，車子緩緩駛入私人車庫。小王秘書推開車門下車，打了一個綿延不絕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被車庫裡的冰冷氣息刺激得渾身一哆嗦，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他衝後座車窗比了個手勢，告訴老闆自己先走了。今晚是回不了家了，明早要過來接周總去公司，他打算在附近找個酒店將就一晚。車子沒熄火，車廂裡開了一盞暈黃的燈，暖暖的光線灑下來，男人低垂眉眼看懷裡的人睡得正香甜，都不忍打擾她，害怕把她弄醒了。可也不能就這麼在車裡呆一晚。周暮昀垂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正愁是把她抱回去，還是再呆一會兒，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喻橙自己先醒了，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她睡覺是屬於雷打不動型別的，一般的動靜還真弄不醒她。之所以醒了，主要還是被熱的，車內封閉的小空間裡暖氣充足得要命，她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可能擔心她會著涼，周暮昀將她整個人緊緊抱在懷裡。喻橙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層汗，脖子裡的頭髮都粘在了面板上，很不舒服。另一個原因就是，車上睡得不舒服，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睡覺，導致後頸僵硬得有點痛。“醒了？”周暮昀低低地說了聲。喻橙直起身來，透過車窗掃了一眼外面，四周黑漆漆的，封閉的，是一個車庫。他們這是在哪兒？她記得家裡沒車庫，平時車子都是停在露天停車位裡。周暮昀看出她的疑惑，說：“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錦洲花園，餐廳那邊太遠了，還得開二十多分鐘。”喻橙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但是也聽懂了，迷迷糊糊地點了下頭，歪倒在座椅裡眯著眼發矇。剛睡醒，還不太想動。周暮昀下了車，去把車子熄火，車鑰匙拔下來，又繞到後面彎腰打橫抱起她。喻橙本來又要睡過去了，被他抱起來後猛然一驚，雙手自然地環住他脖子。想了想，他這一晚上也夠累的了，拍拍他胸膛：“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走。”“鞋都沒有，你走什麼走。”喻橙翹起小腳看了眼，啊對，她的高跟鞋被脫下來丟在了車裡，而車門已經鎖上了。她靠在他懷裡，懶洋洋地笑了笑：“那就辛苦周先生啦。”周暮昀：“樂意效勞。”她笑得更樂了。公寓裡很長時間沒住人，但每個星期都會有人過來打掃，一點也不顯得髒亂，就是沒什麼人氣兒，有點冷清。周暮昀將人抱進臥室，放在床上，轉身去將空調都開啟。喻橙一動不想動，脫掉羽絨服就倒在床上，連被子都沒來得及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