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鋪散，臉頰白皙，眼珠黑白分明的小姑娘，手指伸出來捏著男人的衣襬，終於開始緊張，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別亂來。”周暮昀長身覆在她身上，手分別撐在她身體兩側，頭低垂下來，額前的碎髮遮住了眼底的全部情緒。他手指卷著她耳邊的一縷髮絲玩，並不急著做什麼：“現在知道怕了？晚了。”聲線刻意壓得低沉，尾音拉長。喻橙抿了抿唇，不小心吞嚥了一口口水。她又開始跑神了。不禁在想，以周暮昀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以及堪比cv的聲音，真正想要迷惑誰，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吧。再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盯下去，她可能快要把持不住，翻身而起撲倒他了……腦海裡差點開起小火車，喻橙連忙打住。周暮昀本來還想做點什麼逗逗她的，然而她好像根本沒有在怕的，居然在這個緊張的關頭神遊。她是不是不清楚眼下是什麼狀況？深夜，總統套房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壓在她身上，隨時能進行某種行為，她還敢心不在焉？“喻橙，你是真的膽兒肥！”周暮昀忍無可忍，對著她耳邊砸下一句話，偏著頭噙住她唇角。她剛喝過可樂，唇瓣上有屬於可樂的甜絲絲的味道。他吻得兇狠，舌尖鑽進去掃蕩，攻城掠池，勢不可擋。像是受了點兒什麼刺激，故意裝出來嚇唬人的氣勢。喻橙感覺到這一點，心裡的一點緊張情緒瞬間像氣泡一樣破掉了，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睫毛斂了斂，她緩慢地閉上眼。甚至，在他舌尖將將觸碰到她小舌的時候，她主動勾上來纏著他。很明顯，她在回應他。周暮昀動作一頓，彷彿有什麼東西輕輕敲了下天靈蓋，酥酥麻麻的感覺來得快而激烈，讓人尾椎骨都竄起顫慄。“喻橙，你完蛋了我告訴你。”話語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從他唇縫裡送出來。喻橙：“……”這是她第二次聽他說這句話，上一次就在幾個小時前的校園裡。她推開他，眨了眨迷濛的眼：“我做什麼了？”她分明什麼都沒做。周暮昀胸口起伏，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垂著的眼暗得看不見光：“你說呢？”“我”話卡在喉嚨裡，因為喻橙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著她，隔著兩層布料，那什麼的輪廓依然很具體。她茫然看著面龐染了一層緋紅的男人。周暮昀側躺在她身邊，撫摸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往下帶。喻橙梗著不動，臉色紅透。“周暮昀，你你你……”她咬了舌頭，不會說話了。“嘖。”周暮昀鬆了手，只抱著她輕蹭了幾下，聲音低啞，呼吸也亂了節奏：“上次不就知道了，小週週遇上你就容易變身。”“……”喻橙不敢動，腦海裡開始翻起大朵大朵白色的雲，充塞了整個大腦。這方面的知識她瞭解得不多。上大學之前，僅僅侷限於知道這個事兒，但具體的有哪些內容她一概不知。自從入住大學寢室，被另外三個女人帶著，算是瞭解了一些。有一天她們寢室裡幾個姐妹去呂大小姐的豪宅做客，玩嗨了就沒回學校，在她房間裡打地鋪。那一晚，呂大小姐神秘兮兮地要帶領她們見識一下成年人的世界，就從落了灰塵的黑色小布包裡拿出一張光碟。喻橙看“成年人的世界”看了個開頭就落荒而逃，躲進被子裡插著耳塞矇頭大睡。剩下的三個人看得歎為觀止，不時發出“臥槽”，“還可以這樣”，“勁爆”之類的表示驚訝的感嘆句。喻橙此刻不知道聯想到哪個畫面，臉燒得厲害。周暮昀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一股一股的火兒到處竄，有點壓制不住。再看見小姑娘紅著臉粉嫩嬌羞的樣子，那種感覺直衝頂點。男人眼底泛著猩紅，喻橙看一眼就有些於心不忍。憋了好半晌，她哆哆嗦嗦地開口：“要、要不然，我幫你？”周暮昀身體狠狠地顫了一下：“你會？”“不……不會。”“……哦。”哦，是什麼意思？喻橙推了推他：“你教我。”周暮昀攥住她的手，將小姑娘整個帶進懷裡，緊緊摟住，下巴在她脖頸上蹭。男人下頜有細細小小的胡茬，看不見，摩挲在面板上卻有些癢癢的，喻橙縮著脖子想要躲開。“我好感動。”他忽然說。感動到什麼地步呢，那些來勢洶洶的情慾好像因為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