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風吹進來，輕撫著耳邊柔軟髮絲。喻橙眯了眯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轉過身往浴室方向走。屋裡屋外都靜悄悄，她對著浴室鏡子發了一會兒的呆，才想起來今天蔣女士跟學校裡其他老師一起春遊去了。洗漱完，吃了個簡單的早餐，喻橙盤腿坐在客廳沙發裡，邊吃零食邊在手機開了一局遊戲跟敵人廝殺。上午十點，周暮昀就開車過來接人了。男人表現得十分積極，並且預約了女朋友一整天的時間。直到喻橙坐上副駕駛座，扣上安全帶，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還有一點“你不覺得我們最近見面過於頻繁了嗎？”喻橙手撐著車窗框，吹著夾帶暖意的春風，扭過頭來看著坐在駕駛座的男人的側臉。寬鬆的袖子往下滑了一點，露出一小段瓷白小臂，手腕上細細的手鍊在陽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周暮昀側了側頭，注意到她的手鍊，搭在方向盤上的纖長手指輕敲了下，笑問：“頻繁嗎？”他自問自答：“一點都不頻繁。”喻橙不清楚別人談戀愛是不是也這樣，恨不得連體嬰一樣一天二十四小時粘在一起。她沒談過，周暮昀是初戀，她也是第一次跟一個男生這麼頻繁的接觸，把自己所能支配的時間都分出來給他。喻橙頭髮被風揚起，頭頂吹出毛絨絨的細軟短髮。前面紅燈，周暮昀踩下剎車，車子緩緩停下。他頭偏過來，手掌按在她頭頂把人往自己這邊撥了一點，身子向側邊傾斜，聲音拉長低沉：“我發現你都不想我的嗎？”哪裡頻繁了，都沒有天天見面。每次近距離對視，喻橙就能感受到對面這男人顏值上的殺傷力。她脖子往後仰了仰，慫兮兮地臉紅了。臉別過去看向車窗外。車窗外是車流如織的街道，白天又是一種繁華，不同於晚上被霓虹點綴的璀璨。周暮昀輕輕笑了。小姑娘露出來的白嫩耳廓染上了粉紅，臉蛋也是同樣的顏色。“喻橙同學，請你不要逃避，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周暮昀手撐在她椅背上，語調正經：“有沒有想我？”喻橙惱羞成怒，回過頭，眼睛瞪圓了，餘光瞥了一眼，一字一字大聲道：“綠，燈，了！”周暮昀手指捏了下她軟軟的耳垂，手搭回到方向盤上，專心開車。瞧見他薄唇微勾，掛著得意的笑容，喻橙真的很想捶他狗頭。梁延還說周暮昀是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型別，這位大作家是不是對“溫潤如玉”這個成語有所誤解？他明明就是任性胡鬧的幼稚鬼。“誒，週週，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那種喜歡扯女生辮子，順便把毛毛蟲放進女生文具盒裡把人家嚇得哇哇叫的中二少年。”周暮昀臉色微變。喻橙立刻捕捉了這個小表情：“哦！我猜對了！”周暮昀挑了挑眉，不與她爭論。顯然他的關鍵點不在於女朋友揭他老底，而在於她的稱呼。週週？周暮昀正襟危坐，雙手握著方向盤。今天穿了件白襯衫，釦子扣到領口最上面，領子平整翻折過來，一絲褶皺也無，端的是一副高冷禁慾範兒。“你剛才叫我什麼？”聲線也低低淡淡。喻橙眨巴著一雙清凌凌的杏眼裝傻：“什麼？”周暮昀不急，緩慢道：“你仔細想想。”喻橙果真掀起眼皮望著車頂篷開始仔細想，然而腦子裡想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關於“週週”這個稱呼，她只在微信上開玩笑的時候這麼喊過，從沒在現實中當著本人的面叫過。怎麼說呢，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喻橙“嘖”了聲，又把頭扭過去看向窗外，後腦勺對著某人。好在周暮昀懂得適可而止，嘴角彎了彎，沒再繼續逗弄人，只是在車子停到停車場的時候，隨意說了句：“你這麼叫沒關係。”換言之，別人要是敢這麼叫，他絕對會讓對方知道他的厲害。喻橙低垂著頭，沉默地跟著他出了停車場。剛才光顧著跟他說話沒注意路段，走出來才發現這裡是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周暮昀解釋：“我家沒食材。”他這次沒撒謊，家裡是真的什麼都沒有。距離兩人上次一起逛超市已經過去差不過一個月。這一次顯然跟上次截然不同。周暮昀推過來一輛購物車，把纖瘦苗條的姑娘圈在懷裡，兩隻手臂從她腰際穿過，搭在購物車把上。喻橙被圈在購物車與他的懷抱之間。她不自在極了，偏著頭小聲說：“你不怕被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