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喻橙要來這張合照後就立刻設定成手機桌面桌布了。喻橙咬住細長的油麥菜一端，眼睫抬起來，欲言又止。周暮昀又給自己盛了碗湯，看出她的異樣，挑了挑眉：“想問什麼？”喻橙問出了一個基本上所有女朋友都會問男朋友的問題，本來她以為自己不會問，沒想到還是沒忍住“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周暮昀一頓，眼底愈發柔和，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他喝了口濃湯，眯起黑眸，聲調拉長變輕：“反正比你所能想到的時間要早得多。”喻橙：“……”說了等於沒說。 我會輕一點兒吃飽喝足的男人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領口釦子開了兩粒，露出精緻鎖骨的弧度和一小片白皙肌膚。他主動攬下刷碗的活兒。喻橙起身幫忙把桌上的碗筷盤碟送到廚房，也沒真的讓他刷碗。她是怕了周暮昀這個手殘黨，擔心他把一摞盤子碗碟砸了個稀巴爛，導致他晚上沒有餐具可以用。好在他家廚房裝備齊全，洗碗機開啟，餐具全部放進去。周暮昀站在旁邊看著她熟練操作，聽見機器運轉的輕微聲響，不由地詫異：“哇，我家居然還有這個？”“老實交代吧，這裡其實根本不是你家。”喻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洗了手，一邊抽出紙巾擦手，轉過身來看他：“你還想把我拐到哪裡去？”她開著玩笑，晶亮的眼睛一眨一眨。陽光在小姑娘腳邊投下一片明晃晃的光影，她站在陰影處，漆黑如墨的頭髮散下來披在肩頭，笑起來嘴角牽起柔軟的弧度。周暮昀就這麼垂眼看著她。驀地，往前一步，彎下腰將人打橫抱起。喻橙沒防備，整個人就倏然騰空而起，嚇得她驚撥出聲，手下意識勾住離她最近的，男人的脖頸。“你幹嘛啊！”她兩條腿從他胳膊上垂下來，翹起來晃了晃，掙扎著想要下來。周暮昀低下頭，手臂收緊，不讓她亂動，眼底藏著惡作劇得逞的笑，聲音輕緩：“要不要午睡？”午、午睡？！腦海裡這個字眼剛閃過，周暮昀就抱著她步出廚房，轉而朝臥室方向走去。腳踢開門板，伴隨著清晰的“吱呀”一聲，喻橙的頭皮都開始發麻，勾著他脖子那隻手不受控制地蜷縮。房間裡整體色調跟上次來沒多大變化，床上換了新的床單被套，沉沉的灰藍色。是他的風格。窗簾兩邊拉開，陽光透進來，在床尾落了一片。周暮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抱著懷裡小姑娘往床邊走。靠近那張床，喻橙後背就豎起汗毛，許久沒出現的慫貨性子一下子竄上來，手指捏著周暮昀衣領，唇瓣顫了顫，結結巴巴地出聲：“周……周暮昀，你放我下來。”周暮昀揚唇一笑：“害怕？”他頭低得更低，薄唇貼近她耳廓，噴出來的氣息似有若無地落在她耳畔，燙紅了她圓潤耳垂：“別擔心，我會輕一點兒。”輕一點兒。輕一點兒。輕一點兒。喻橙腦海裡清晰地刷過去三排五顏六色的彈幕，然後“嘭”地炸開，滿腦子色彩繽紛的煙花。人還沒反應過來，背部已經貼上柔軟的床墊，身體像是摔進了一團棉花裡。鼻息間全是清新好聞的洗衣液味，夾雜著一點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身上的味道。腳上的鞋子被人脫了，丟在地板上。須臾，身邊的位置跟著陷下去。周暮昀在她身邊躺下了，兩隻手臂從背後抱住她，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暖烘烘的氣息包圍著她。喻橙驚恐的眼神還未完全褪去，就聽見男人在她耳後說：“說好了輕輕把你放床上的，夠輕吧？”喻橙：“……”她腦補的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周暮昀扯著被子拉上來蓋在兩人身上，頭往後移了一點，方便他看清身邊女孩從耳朵蔓延到後頸的緋紅顏色。嘴角在喻橙看不見的地方肆無忌憚地上揚。“你不是橙橙。”周暮昀手臂從喻橙脖子下面穿過，更緊地將人摟住，輕聲道：“橙橙是橙色的。你現在是紅色的，你是西紅柿。”喻橙想打他。沒等她翻過身來動手，周暮昀就拿著他的手機到兩人面前：“我們再拍張合照？”手指點開拍照功能：“我這張桌布有點模糊，咱拍張高畫質的。”周暮昀腦袋從她身後抬起來，貼上她臉頰。那樣的親密，讓喻橙無所適從，也根本招架不住，臉上的表情都不會做了，傻乎乎地看著鏡頭。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