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許昆傑果然是談分手的事麼?夏維一時五味陳雜,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她小聲說:“很難過吧。”是啊,怎麼可能不難過?冬落眼神一黯,聲音小了下去:“這些年的感情,難過總會有的,可是更多的是輕鬆。這幾年我一直忙於工作,疏忽了感情,他出軌了,我不怪他,甚至理解他,畢竟我後來也喜歡上了你,只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了,無論有沒有你,我們之間終究是不可能了。有時候我常想,女人是不是永遠在事業與家庭之間無法平衡?我不知道。可我想平衡些,夏維,你能幫我把這天平擺順嗎?我現在是單身,你不會再有負擔,你……你能回家住了嗎?”沒了負擔麼?夏維承認,聽到她說分手的那一刻,她輕快多了,她為自己人性裡固有的陰暗面感到羞愧,可無法否認的,她真的感到輕快多了,她甚至想大喊一句去他的道德!我只想快活!心思在電光火石間瞬息萬變,她抬眼瞥向冬落,帶著些許的笑意,說道:“剛分手就找新歡,不合適吧?”冬落逮住她話裡的漏洞,反問:“所以你承認你是新歡嗎?”夏維撇嘴道:“反正我肯定不是舊愛。”“為什麼不是?三年前你送的速寫我可一直當佛像供著呢。”“所以你三年前就出軌了?你自己信嗎?”冬落無賴道:“為什麼不信?我太遲鈍,沒察覺而已。”夏維踢她小腿:“睜眼說瞎話!你還能更厚顏無恥一些嗎?”“當然能!只要你不再去相親。”“你怎麼知道我相親?”“陳玉明是我師弟。”原來如此。風挺大的,氣溫也低,北風一吹,空氣也變得稀薄。夏維見她只穿著一件駝色毛呢大衣,還沒穿羽絨服,眉頭大皺,本想凍死她算了,無奈心腸太軟,趕忙讓她上車,車子一直在太陽底下曬著,不算太涼,夏維開啟暖氣,順口嘮叨了一句:“年輕的時候要風度,年老肯定有你後悔的,關節炎老寒腿一樣不落的全往你身上招呼,你還別不信!”冬落見她關心自己,心裡暖極了,她試探著握住夏維的手,見她沒牴觸,又握的緊了些。她喃喃自語般地說:“夏維,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每天都會去你房間坐一會兒。我從沒對誰這樣牽腸掛肚過,也從沒這樣強烈地想擁有一個人,看到你跟別人在一起,我會嫉妒的發瘋,感覺到你對我的關心,我又高興地想哭。夏維,這應該就是愛了,有一陣子我不確定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可現在我確定了,這就是愛,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把這份愛延續下去,可以麼?”夏維落淚了,因為她說這是愛。冬落吻去她的淚珠,又把唇貼到了她的唇上,把無盡的思念和愛意都藉著這個吻說了出來。多熟悉的香甜啊!夏維愛極了冬落的吻,第一次,她主動環住冬落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咕咕咕,”冬落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喚起來,她尷尬極了,難得地紅了臉。夏維嗤嗤笑:“沒吃午飯?”“嗯,最近飲食不太規律,今天一直沒覺得餓,就沒吃。”“難怪你瘦了這麼多。”冬落嬌聲道:“想你想的嘛,你不在我都沒胃口吃飯。”“那我們去先找家飯館吃飯。”“我想吃你做的,夏維,”冬落眼帶希冀,問道:“跟我回家,好嗎?我們一起做飯吃,好不好?”夏維想了想,說:“那你下車吧。”冬落失望極了,垂頭喪氣道:“說到底,你還是不願跟我在一起。”夏維無奈道:“你來茶館沒開車嗎?你打算就把你那車扔這兒了?”原來不是不回去!冬落恍然大悟:“啊!車子的事我倒忘了。”“那你先開車回去。我得回石磊那裡一趟。”“去他那兒幹嘛?”“收拾行李呀!”冬落高興壞了:“那我跟你一起去!”“隨你。”冬落尾隨著夏維去了石磊的工作室,石磊正教孩子玩泥,見她們進來,招呼道:“冬落,好久不見!夏維,你那親相的怎麼樣?相中沒有?”“沒有,”夏維瞄一眼冬落,說:“昨天就跟你說了,我是為了應付王師傅才去的,怎麼可能相中?”“這可說不準,萬一那男的跟你心心念唸的過兒一模一樣呢?”“那也不可能,沒聽說過女人善變嗎?我現在不愛過兒了。”“嘿!新鮮!你這是又愛誰了?”夏維再瞄一眼冬落,淡然道:“東方不敗。”石磊一陣迷糊,冬落卻笑開了花。夏維跟石磊說今天要搬走,石磊無論有多不情願也無法抵擋人家要走的決心,只好跟她講條件——看在老同學老朋友的面上,有空就過來幫他代代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