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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對著他搖了搖頭:“溫侯還是沒有發現問題的根本所在。”呂布想要的好像並不難得到,可是事實上他一輩子都在碰壁失敗,四處流竄,最後還是落得個不得善終的下場,連這樣的願望都沒能得到滿足。為什麼?呂布所面臨的真正問題不是什麼高門大族的看不起,而是他已經來到了一個全新的社會環境,卻仍舊堅持著過去的遊戲規則。在五原郡養成的叢林守則,並不適合中原地區的新生活。曹操是梟雄,劉備是梟雄,他們做著爾虞我詐的事情,卻都不忘高舉道義大旗。這才是所謂文明社會的遊戲規則。在三國時代,良禽擇木而棲是一個大家都預設的規則,不知道多少人改換門庭,可是如呂布這樣弄得這麼難看的還真沒有第二個。賈詡換了幾個主君?最後安享富貴。關二爺也曾被迫降曹,然後不顧曹操各種厚愛,過五關斬六將離曹操而去,可是沒有一個人指責關二爺反覆無常,反而將他當成千古義氣的代表。為什麼呂布就被人罵成三姓家奴?因為他的行為完全不符合忠義的標準!忠義,有時候是一種虛偽,有時候卻是一種底線。沒有底線的人,誰會託付信任?就算是裝,也要把忠義這個大旗舉在頭頂上保護自己!原來主君的敵人用富貴相誘,立刻就背棄原來的主君投入對方懷抱,臨走前還要把原來主君殺死,作為自己的進階資本。吃相太難看。見到董卓就主動求為義子,姿態太低下。董卓怎麼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換誰都會想,他能這樣對待丁原,當然也能這樣對我!需要這樣的一個猛將,卻又對他的操守不信任,心中糾結矛盾,自然也很難真正以心腹相托。呂布被楚天舒毫不客氣的一番話說得閉上了眼睛,雙肘支在案几上,狠狠用拳頭砸著自己的額頭,重重嘆息一聲,方才那滿肚子的怨氣都變成了沉甸甸的痛苦。過了好半天,他才啞著嗓子說:“永寧君說得對,是布自己……做錯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在布心中,他們都不夠強!”沒有強大的武力,也沒有強大的心胸,他從根本上就不曾服氣過,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的主君!楚天舒已經把問題說的很清楚了,聽不聽就是呂布自己的事情,她沒有非要給別人當人生導師的愛好。可是呂布卻不準備放過她:“永寧君覺得如今布應該如何做?”“什麼如何做?”“王司徒想要用一個歌伎挑撥我與太師的關係,觀其言行,怕是覺得布已經習慣了背主噬主的行徑,想要利用一個美人讓我去殺太師吧。”呂布嘴角掛著嘲諷。楚天舒挑眉,咦,呂布比她想象中聰明啊,他竟然提前看穿了貂蟬的美人計和反間計?而且還處於猶豫之中,不知如何選擇?那原著中他是怎麼決定殺掉董卓的呢?呂布想起自己當時莫名其妙多問了一句,問貂蟬“可曾習武”,王司徒卻以為他問的是舞蹈,就讓貂蟬合樂起舞——正是這一次舞蹈,讓他看出了貂蟬的真正身份,那種舞蹈怎麼可能是司徒家的女兒修習的?將一個歌伎說成是自己的女兒要送給自己為妾,轉頭卻給了太師……這才引起了他的懷疑。“溫侯既然已經看透,又有什麼打算?”“殺董卓易如反掌。”呂布聲音沉沉,“可是殺了他,我又能得到什麼?朝中諸君,都不可能容下我這樣連續殺了兩個主君的逆賊吧。”楚天舒面帶訝異地點頭:“溫侯看得很清楚。”那他又何必專門跑來問她呢?呂布向前傾身,目光灼灼:“但若是永寧君一句話,布回去就立刻動手!”楚天舒失笑:“與我何干?”她看了全身散發著男人侵略氣息的呂布,“我若是想殺董卓,他早就死了。”就算是呂布,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在董卓身邊,她潛入董卓府中下手,也不過是多加小心罷了。更別說除了武力之外,輔助系統中還有很多神奇的小東西。呂布不相信地對她挑眉:“是嗎?”“布以為,永寧君也想讓他死。”楚天舒換上了正經臉:“董卓是該死,不過我擔心的是,他死了之後手下各部兵馬四下流竄,危害百姓。所以才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呂布若有所思。“聽說今天呂布來咱家了?”晚上睡覺前,謝鯤的聲音就在楚天舒耳邊響起。“石寶現在的訊息傳遞得很快嘛。”楚天舒調侃謝鯤,“信鴿好用嗎?”謝鯤不讓她轉移話題:“前些日子,你跟他比武,感覺如何?”“不愧是呂布。”楚天舒嚴肅起來,“若是和他在馬下比試,我自忖不會敗給他。但是若是上馬比試,我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