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還想掙扎,楚天舒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小叔叔他們在開封府會不會捱打, 到時候被關起來,要不要人去打點打點啊。”楚老太太一愣,聽出了楚天舒平淡語氣中的威脅,氣得狠狠跺了跺腳:“楚天舒,你個小……”不等她罵出口,楚天舒就搶先對楚荊說:“對了,拿點錢去開封府看看,若是那楚富興捱打的時候,給衙役大哥們打點一下,讓他們用點力,打死打殘都沒關係。”楚老太太氣得一隻手捂著胸口往後倒去,楚荊正好收回了手臂,讓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唉,楚富興真是不孝啊,一提起她就把祖母氣成這樣。”楚天舒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嘴裡卻把所有的罪過都扣在楚家貴父子身上。楚老太太總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孫子平時的軟和都是裝的!她駝著背,拄著柺杖,在兩個護衛的陪伴下,一步步地向著內院走去。看著楚老太太離去,楚荊回頭對著楚天舒點頭:“舒哥兒,你真是太厲害了!”楚天舒卻沒有笑:“把所有下人都給我叫過來,咱們得清理一下。”楚家下人太多,楚百萬這樣的家產又太招人眼,正值多事之秋,天知道這些天家裡有沒有混進來什麼別有用心的人。還有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和管事,也都不能留了。所有管事和下人都被叫到前院,男男女女,黑壓壓地站滿了整個院子,足有二百多人。楚天舒拿著花名冊,按照分工一個個把人叫過來,每個人都要回答楚天舒幾個問題,然後就被決定了去留。意識到楚家風向已經改變,不少自認機靈的人都拼命在回答問題時表達忠心,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們的結局。其實回答問題的語氣和答案並不重要,楚天舒只是根據自己的直覺,從他們被表面態度掩蓋的隱藏意識中尋找他們的真正態度。對她有敵意的、懷著不屑的、漠無感情的,全都被清理出去。她自己身邊那些下人,全都發賣了。不管是不忠還是愚蠢,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想著在跟前照顧她,任由人隨意出入她的房間,這些人都不能要。那兩個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丫頭,因為知道她的秘密,更知道大夫說了她無法救治,所以都覺得沒有希望,打算著捲了細軟,過兩天等她死了,楚家亂了就趁機逃跑。楚天舒醒來的時候,那個喊了一聲就跑掉的丫頭,就是其中之一。這兩個不能賣掉,就被楚天舒親手破壞了她們的發聲系統,讓人送去楚家農莊裡去了,這輩子都不能出農莊一步。那些暗中投靠了楚百萬兄弟的管事,也都被楚天舒一個個點了出來,全都抄了家產,全都被專門關押了起來,等著派上用場。虧得楚百萬財大氣粗,家裡的下人全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處理起來十分方便。不過半天時間,楚家的下人少了六成,剩下的四成全都嚇成了聽見雷聲的鵪鶉,瑟瑟發抖。楚天舒之所以一見到楚荊就給了他信任,就是因為她能夠感受到楚荊心中那種對她的關切和真情。把家裡整頓完畢,楚天舒才一邊叫人去請大夫給呂氏看病,一邊穿好孝服去楚百萬靈前盡孝。雖然楚百萬不能算是她的親爹,但是卻給了這具身體生命,她又得了人家萬貫家產,總是要儘儘義務的。“小官人,開封府來人了。”楚天舒剛換好孝服,門上就有人來報,兩個穿著衙役服飾的壯漢跟著就走了進來。原來是開封府尹寇準接了案子,讓楚天舒親自上堂對質。楚天舒正好把幾個和楚家人有暗中來往的下人扣了下來,全都帶上當做人證一起去了開封府。之所以這麼半天才受理,是因為現在的程式是,打官司的必須先把狀子交給開封府衙門口的衙役,然後衙役才負責把狀子遞進去,府尹接了案子,又由衙役來通知,才能開始審案處理。若是打點不到,有的時候好幾天都無法立案,好在楚家不差錢,這速度還算是快的。因為楚富興忠誠坦蕩的言論,以及楚家人互相辱罵揭發的行為,再加上楚天舒腦袋後面還未徹底痊癒的疤痕,整個案情實在是清晰明瞭,根本不用費心思就能弄得清清楚楚。寇準一聽說楚百萬死了,就不由嘆息一聲。再看看下方站立的那個少年,面色如玉,眉目如畫,身姿秀麗,獨自一人站在那裡,一臉隱忍委屈。而另一邊那一群腦滿腸肥、面色貪婪的親戚,到現在還在互相攻訐,言行不堪入目。兩者一對比,誰都會偏向楚百萬的兒子楚天舒。外邊看熱鬧的東京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著楚天舒那些叔叔嬸嬸姑姑弟弟的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