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兩個沒想到,樊梨花居然沒用法寶,只憑著凡人的武力,而且還是在兩人一回合結束擦肩而過時從背後斬殺了薛丁山!薛丁山一死,他們多少心血都要白費了!就算是救了他,這次的天命之戰也沒有多少好處可留給他們了。可如果不救,後面的種種磨難艱險,又怎麼進行下去?這種前後兩難、左右皆損的局面,完全是樊梨花此女瘋癲邪魔造成!王敖老祖看著一個錯眼就被斬首的徒弟,氣得長鬍子都在顫抖,指著樊梨花說:“你,你可知你和他乃是金童玉女臨凡,前生註定姻緣?”樊梨花被他們從沉默中驚醒,聞言嗤笑:“玉女下凡之時,莫不是還拉了一個女賊一個天蓬同嫁金童?”黎山老母和王禪老祖不由對視一眼,臉上有些淡淡的尷尬。當初原本是金童玉女下凡,投入他們兩人門下,於這紅塵中歷練一番。奈何黃花聖母和武當聖母與黎山老母乃是多年好友,同歷多劫而無正果,見此機會求到了黎山老母面前。黎山老母才答應將兩人徒兒與樊梨花同入薛家家門,分得一份功德,也為她們終成正果覓一線契機。當初想的是金童玉女入世之後便迷失前事,金童一男娶三妻,自是無不應的道理;玉女便是有些不滿,終歸是有女德在此,一個不可嫉妒便可令其閉嘴,再加上黎山老母這個師父約束,也不會影響大局。只是若是因為這件小事便引發了玉女發狂,多年策劃毀於一旦,還真是有點因小失大。不過兩人都是修煉千百年者,心志堅定,這種懊悔不過是一閃而過,就重新回到方才的話題上來。“孽障,你就為了這點嫉妒之心,就屢次違逆天命,是想要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嗎?”黎山老母的臉色鐵青,千百年養氣的功夫幾乎都壓不住心中怒火。他們這些修行者投身於此界中,本欲藉此小世界得一點契機,成就正果。誰知道這玉女竟然是如此憊賴性子,說得不好聽些,簡直如同瘋狗一般,不過是小有不如意,便如此癲狂狂悖,實在是前所未見。偏偏天命早定,若欲成事,必須憑藉此二人!樊梨花方才順口提起的那一句,自然也還是免不了受到前兩世的影響,但是她反抗這個所謂天命的根本原因,又豈是僅僅因為爭奪薛丁山!“我命由我不由天!”樊梨花雙刀一順,蛾眉倒豎,玉面含煞,“無論何人,膽敢操控我如玩弄傀儡,都要問問我手中雙刀!”黎山老母聞言大怒:“凡人妄夫無知無畏也就罷了,修煉之人豈能不敬天知命?”樊梨花尺寸不讓:“若敬天知命,何不安居凡人,生老病死,修何道法?求何長生?”“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王敖老祖早已搶上前去,將地上薛丁山的身首拼接在一起,除了脖子上那道刀痕之外,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只是終究是沒有心跳呼吸,還是一具屍體。唐營中,薛仁貴和薛金蓮都不由落淚,派人去將薛丁山的屍身接回營中入棺收斂。薛仁貴淚花打溼了花白的鬍鬚,對著王敖老祖問:“老祖不是說,那樊梨花與我兒有天定姻緣嗎?怎會被她下了毒手,殺了我兒?”王敖老祖無言以對。他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樊梨花這種人啊。“薛元帥且節哀,貧道今天一定要給丁山徒兒一個說法。”王敖老祖站起身來,對著黎山老母說,“何必與她廢話,抓回驪山嚴加處罰便是!”黎山老母也知道跟樊梨花口舌辯論已經沒有意義了,樊梨花已經鐵了心要逆天而行,他們必須將樊梨花這個禍根徹底滅除,否則就算是將死去諸人復活,也難免再次被樊梨花殺了。“走,跟我回驪山!”黎山老母板著臉命令。樊梨花呵呵冷笑,卻也不曾拒絕,她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掙扎逃跑都是徒勞。不過,她並不畏懼。她也猜得到,這些師父沒辦法殺自己,要是可以的話,前面兩次他們早就動手了。她正是要跟這些打著師父的名義將徒弟們推進火坑、任意擺佈的仙人當面對質,問問他們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目的,為曾經充當傀儡的自己和現在仍舊是傀儡的其他女子們討一個公道。黎山老母冷著臉叫其他兩個徒弟:“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謝鯤和楚天舒在黎山老母和王敖老祖來到時就從城牆上下來,在旁邊站著,看起來就像是等著黎山老母忙完正事再上前拜見的樣子。這會兒黎山老母開口,他們兩個便走上前來,對著黎山老母和王敖老祖行禮。王敖老祖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管黎山老母有幾個徒弟,只是隨口敷衍了兩句,就由黎山老母動手,將眾人帶回了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