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崖邊坐了一會兒, 看著白霧繚繞升騰,聽著山澗泉水叮咚, 倒是覺得這樣的景緻, 確實有幾分仙家的飄逸出塵氣相。不多久, 一隻白鶴從空中盤旋而下,在兩人面前停下來, 發出人語:“大師兄小師妹, 師父有請。”謝鯤抱著楚天舒向黎山老母的住處行去, 楚天舒掙扎著想要下地, 他卻笑嘻嘻地不肯鬆手。不需要他開口,只看他的笑, 楚天舒就能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阿楚這樣好可愛”之類的的念頭, 而謝鯤在她肉呼呼的手臂上輕輕捏來捏去的手指也證明了她的猜想。兩人進了黎山老母的大殿之中,卻見一旁早已有一個少女盈盈而立。那少女十六七歲的模樣, 端的是美貌非常,不愧是這本書的女主角樊梨花。看見楚天舒和謝鯤二人,她眼中露出一絲震驚,但是很快就低下頭去, 藏住了臉上的表情。原來樊梨花正該下山回家, 黎山老母便將諸人招至此處,與樊梨花道別。和原書中所寫的一樣,黎山老母給了樊梨花一堆寶貝, 一個個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看得人眼花繚亂。什麼誅仙劍、打神鞭的,聽起來更是十分厲害。楚天舒想了想自己之前的表現,覺得自己現在反正也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便邁動小短腿跑了上去,抱著黎山老母的腿撒嬌:“師父,我也要我也要!”只有拿到法寶,才能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有更深刻的瞭解,藉著女主角的東風,楚天舒想要嘗試一下。黎山老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你才剛剛入門,修行不到,還用不了這些法寶。等你長大了,師父自然也會給你準備的。”楚天舒眼珠一轉:“那大師兄為什麼沒有?”不給她也行,給謝鯤也是一樣的。黎山老母意味深長地看了謝鯤一眼,低頭問楚天舒:“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楚天舒仗著自己是一個小孩,笑嘻嘻地說:“就剛才!大師兄抱著我回來,對我可好了!”這具身體畢竟是個小孩子,只記得自己來到這個陌生地方有一段時間了,是一陣風把她刮到此處的,她哭鬧了幾日,發現沒用,才慢慢安靜下來。對於這個小弟子,黎山老母似乎也沒有太大的熱情去安慰,只是一派和氣,等著她自己調整過來。至於她原來是什麼身份,她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楚天舒只能從她的記憶中那些精緻的建築和被她稱為“娘”的年輕女子身上的服飾推測,這個小姑娘的家庭非富則貴。今天她突然活潑起來,並且還去跟黎山老母撒嬌,一方面是想要試探一下黎山老母是否知道什麼,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她和謝鯤以後經常膩在一起做一個鋪墊。一個突然離開家庭的五歲小姑娘,被大師兄的關心打動,開始喜歡依賴大師兄,也是很合理的吧。一般人是很難想到她肉身還在,裡面卻換了個人的。若是黎山老母一下子就能猜到換了人,那麼就說明,這樣的事情黎山老母並不陌生——是之前發生過,還有什麼人或者存在提醒她,這都值得他們警惕。謝鯤以前的人設是沉默寡言,溫潤斯文,於是也只是笑笑,不說什麼。黎山老母笑著點了點楚天舒的額頭:“看來今天不給你師兄點法寶,你是不肯干休的了。”她一抖袖子,就取出一面鏡子和一把羽扇,飄在了謝鯤面前。鏡子形狀古樸,一面黑一面白;羽扇色彩斑斕,隱約有飛禽之影在其中閃動。“此乃陰陽鏡,與五火七禽扇,你好生練習,小心使用。”黎山老母淡淡地說。楚天舒心中一動,又是封神演義中的法寶!這位黎山老母與封神演義中的強者有什麼關係?樊梨花也不由抬頭看著這兩件法寶,只看它們散發出來的氣韻恢弘,就知道不是普通法寶。她禁不住再次看了看謝鯤,又看了看楚天舒,眼神中掠過疑惑,卻什麼也沒說。黎山老母對樊梨花叮囑了幾句,說她和那白袍小將薛丁山有夙世因緣,讓她下山去好生過日子。樊梨花對著黎山老母行了禮,又和謝鯤、楚天舒道別,就離山而去。華麗寬敞的大殿中只剩下三人。坐在寶座上的黎山老母有著少女的容貌,熟女的風采與歲月的滄桑,這三者奇異地融合在一起,使她具有了一種矛盾而奇特的魅力。謝鯤將兩個法寶收起來,謝了黎山老母后,便垂手侍立,繼續保持他沉默寡言的人設。楚天舒卻和前兩天的沉靜鬱郁大不相同,纏著黎山老母問東問西。“你這潑猴兒,真不知道是誰將你送來折磨我的。”黎山老母把楚天舒推開,叫謝鯤把她帶走,“既然你和小師妹如此相投,也省得我再操持什麼了。你這便帶她去,教導她修習入門功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