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啊,這價格太低了,我說這宅子還是不要賣了吧?”安瑞雄點了支菸抽起來,說。
安瑞英捏緊手指,猶豫了好一會兒,說:“賣。”
“這麼低也賣,會讓人罵傻子的!”廖氏瞪大眼睛說。
安瑞雄連抽了好幾口煙,“阿英,要是爸媽知道,會氣死的。”
“哥,嫂子,涵涵打斷了同學的腿,那家長要我們賠錢,不然就要告我們,要是這事鬧大,對你們也會有影響的,五萬雖然確實少了點,但正好拿去賠償,事情就了了,再說了,那座宅子晦氣,這些年我們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就是那宅子給影響了,能脫手就儘快脫手吧,不然還不知道得出多少事。”
安瑞雄和廖氏對視一眼,都有些動搖。
安瑞英再說:“哥你不是在職多年一直沒能升職嗎?指不定賣了這宅子立即就升了,嫂子你不是一直懷不上嗎?賣了宅子準能懷上。”
夫妻倆眸中染上喜色,想了想,齊說:“賣!”
送走兄嫂,安瑞英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哼著小曲準備去廚房做飯,突然門被開啟,一大一小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安瑞英見父子二人兩手空空,問:“讓你們買的菜呢?”
肖斌和肖涵兩人對視一眼,沒作聲。
肖斌年輕時確實長得白淨好看,高高瘦瘦,穿著海魂衫,軍綠色長褲,解放鞋往人群裡一站,一眼就能看到他,可如今他已經四十多歲,身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面板黯黃,身材發福,頭髮也掉得厲害,十足一個油膩大叔。
肖涵不到十歲,長得倒也白白淨淨,看著斯斯文文,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孩子,竟然會一出手就砸斷別人的腿,其心之狠其性之毒,全然不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
安瑞英立即就明白了,走向前指著父子倆氣問:“你們是不是又拿去賭了?”
“本來想去試試手氣,沒想到一把全輸了,不過十幾塊錢,輸了就輸了唄,多大的事兒?”肖斌坐到沙發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肖涵也跟著坐下去,“就是,十幾塊錢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前我出去隨便買點吃的也不止那麼多。”
“十幾塊錢沒什麼大不了?現在家裡窮得加十幾塊錢都沒有了,那錢是我好不容易問朋友借的,讓你們去買菜,你們又去賭?”安瑞英氣得都要吐血了。
當初嫁給肖斌的時候,看著挺老實一個人,會疼人,也顧家,幹活也勤奮,可是生了兒子後他就變了,好吃懶做,花錢如流水,更是惡習滿滿,喝酒賭錢打架,但妨惹事生非的事都幹,她勸不聽,架也沒少吵,可是他就是不改。
她雖然也有缺點,愛逛街買東西,也愛打扮,但和肖斌一比,那些都不是事兒。
還是兒子,是他們的獨子,平日裡是嬌慣了些,但至少不像肖斌那般惡貫滿盈,她想著大了上學了就會好了,沒曾想肖斌竟然帶著孩子去幹那些事,好好一個孩子就這樣成了他的複製版。
三天兩頭的闖禍,好好的一個家就敗壞成這樣,本想著出了這麼大的事,這父子倆怎麼著也得收斂一些,誰料到他們竟然又去賭了,把家裡唯一的菜錢都拿去輸掉了。
這日子還怎麼過呀?
肖斌倒也不怎麼敢和安瑞英吵架,他忌憚著安瑞英父母,他們是幹部,父母和他的工作還得仰仗他們維續,因此沒作聲。
肖涵向來目中無人慣了,聽到母親絮叨個不停,他惱火的抓起桌子的茶杯就朝她砸了過去,吼道:“囉囉嗦嗦的,煩死了,十幾塊錢而已,有什麼好在意的?”
啪的一聲,茶杯砸在了安瑞英的額頭上,她一手接住要掉下去的茶杯,一手捂住腫起來的頭,不敢置信說:“涵涵,我是你媽,你竟然也打?”
“你再說我還打!”肖涵指著她囂張說。
安瑞英跑進屋裡重重關上門,撲在床上哭得悲痛不已,她是造了什麼孽,會嫁了這樣一個男人,生了這樣一個兒子啊?
“這是售賣合同,這是地契,這是過戶合同,你收好。”安瑞雄點收了錢沒問題後,將合同和地契拿出來遞給雲夕。
雲夕看過後又交給一旁的蕭氏過目,蕭氏朝她點頭示意沒有問題,雲夕笑著站起身,“那就妥貼了,以後你們要是還有宅子要賣,可以再找我。”
安瑞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我這輩子也不會找你,這座宅子賣得都要吐血了,只是他沒想到,很快他就打臉了。
和安瑞雄分開後,蕭氏和雲夕又去了秋韻書齋,蕭氏一邊在宅子裡走著一邊朝雲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