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也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的糟心事兒,一想到她就頭疼。
可是面上吳氏卻很平靜:“正因如此,我才選中的祁家。他們家小門小戶,翻不起風浪,而且祁三郎想要入官場仕途,必須要有個人提攜才行,咱們家有個京官做靠山,祁家哪怕知道了也要顧及著未來的前程捏著鼻子認下。”
這話越說吳氏越自信,她從一開始就不覺得祁家會拒絕。
之所以盯上祁家,是因為魯家如今外表光鮮內裡已空,吃穿用度都是要開銷銀子的,可是卻已經是賬面空空撐不了多久。
吳氏是魯家續絃來的夫人,底氣不足,偏偏又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反覆籌謀也沒有辦法憑空變出銀錢。
後來魯家盯上了祁家的酒方子,吳氏則是盯上了祁三郎,越琢磨越覺得祁家是最合適接下自家女兒的人家。
她甚至想著,若是把女兒嫁過去,祁三郎得了個官場靠山,魯家可以從祁家那邊要來鋪子店面當聘禮填補虧空,女兒也能遮掩了和吳家大郎的醜事,算得上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情。
至於祁三郎的臉面,吳氏從沒放在心上過。
等上完了香,兩家人就又在院子裡頭的石桌前不期而遇。
葉嬌瞧著那裡早就擺好的茶具,便知道自家嫂嫂說的沒錯,魯家這對母女是有備而來,不然也不會做這麼齊全的準備。
魯七姑娘並不像是吳氏那般會遮掩,到底是還年輕,臉上總帶出了些倨傲來。
不過她的茶藝學的倒是不差的,一套下來行雲流水,瞧著頗有些賞心悅目,就連柳氏都點了點頭。
不過等到她準備將梅子青的茶杯遞給柳氏時,剛一起身,身形就微微一晃。
葉嬌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一手握緊了她的手碗,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臂膀,幫她站穩了身子,杯中的茶也沒有撒出去。
魯七姑娘看了葉嬌一眼,慢慢的道了聲謝。
葉嬌卻沒有立刻回禮,而是眉尖微蹙,等到鬆開手時才回了一禮重新坐下。
柳氏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又和吳氏說了些客套話,大多是互相奉承,只要涉及祁三郎的話茬都被柳氏給擋了回去。
不過葉嬌顯得有些沉默,一直到婆媳三人回到了馬車上,葉嬌都沒怎麼說話。
方氏不由得問她:“弟妹,想什麼呢?”
葉嬌抬頭看了看方氏,又看了眼柳氏,卻沒說什麼,伸手拿了塊紅豆餅放進嘴裡。
柳氏一笑:“怕是餓了,”而後她把盤子往葉嬌那裡推了推,“吃些吧,等會去了再好好吃晚飯。”
葉嬌點了點頭,又拿了一塊。
而在祁家,祁昀正在自家院子的小室裡清點昨天帶回來的東西。
鐵子如今已經是祁昀身邊很得力的人了,尤其是打算盤的功夫,哪怕是宋管事都比不上他的。
但饒是鐵子這樣得力的,查了一下午的賬也覺得胳膊發酸。
不過臉上一直是亢奮的,等最後一筆入了賬,鐵子的臉頰都漲紅起來,聲音裡都帶著喜悅:“二少爺,這趟的進項可真多!”
祁昀卻沒有太多驚訝,或者說,他早早就想到了這次商隊的利潤:“這些水粉胭脂算不得上品,可是送出關外就是價比黃金的東西。”
鐵子連連點頭,光從賬面上看,尋常五錢銀子的胭脂,賣五十貫都有人要,這買賣是在是太好賺。
祁昀聲音平緩:“尋常商隊喜歡帶瓷器茶葉,這些縱然是好販賣的,但也容易壞,有個磕碰就不值錢了。這些胭脂水粉卻不同,用木匣子裝著,不易磕碰,價格定得多高都有人買,自然獲利頗豐。”
這些話鐵子都記在了心裡,一面聽一面點頭。
而祁昀則是又拿起了一份名冊,嘴角微翹,剛剛萬千銀錢都沒能讓他動容,但是這份名冊卻讓祁昀露出了笑容:“最難得的是,這次商隊出門,只傷了幾個,並未有人丟命,以後這生意就好做了。”
尋常商隊出門就是搏命,遇到個溝溝坎坎就容易全軍覆沒。
如今祁家商隊去而復還卻能盡數安全無恙,尤其是被逃兵抓了還能得救,那以後他要是再組商隊,想加入的人會比現在多得多。
其中的利益,定然源源不絕。
不過兩個人談正事的時候,有個人卻覺得無聊了。
旭寶昂著小臉瞧著祁昀,有些不高興的扔掉了手上的布老虎。
他是個好脾氣,也安靜,自己跟自己玩兒也能找到樂趣,可是若是旁邊有人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