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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允,魯家定然不依不饒,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家。

可是允了,坑的又是三郎。

魯家這就是耍流氓,還拿他沒轍,若非如此,方氏不至於氣得頭皮發麻。

可這次來之前,二郎說了不用怕,萬事自然有人擔著,看起來祁昀已經有了成算,方氏這才樂意出頭。

換成旁人,只怕還要怕東怕西,可是方氏不同,祁昀認準了方氏是個維護家族又性格簡單的,縱然平時小心眼,但是性格直來直去,從不怕事的。

幾乎不用解釋,只要祁昀保證天塌了自己頂著,方氏就能出這個頭。

而且退一步說,方氏自己也是越發覺得三郎的重要,他是家裡三兄弟當中唯一一個考科舉的,當然要小心呵護,不能被魯家的這種人給糟踐了。

再加上方氏知道了那魯七姑娘身懷有孕,更是覺得魯家瘋了。

這哪裡是結親?這分明是欺負祁家無人依靠,強行往三郎的腦袋上種草!

今天這趟,定然要幫三郎把草拔乾淨才行。

可是方氏在馬車上咬牙切齒,下馬車的時候卻是一片風淡雲輕,看到吳氏時甚至有著笑容:“魯夫人安好,今兒怎麼沒見七姑娘來?”

而這番深情變換,可是費了方氏不少勁兒,幾乎是用出了她畢生的忍耐力。

而吳氏下馬車時,臉上的笑容也十分真切。

她本是商賈出身,又是續絃,在夫家體面不夠,如今是為了給女兒遮醜,又被夫家逼得急了才抓著祁家不撒手,偏祁家任她好話說盡也總不動彈,吳氏除了背後散播些話,便想著從祁三郎那邊下手,誰知道祁三郎悶在書院裡不出門,吳氏也沒辦法。

這會兒見方氏臉上帶笑,她心裡鬆了口氣,也彎起嘴角道:“我家姑娘染了風寒,出不來,在家養著呢。”

方氏則是和吳氏相攜進了茶樓,一邊上樓梯一邊道:“那要好好養著,莫要出來衝了風,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還是早些養好了才是,不然過年時候的熱鬧怕是瞧不見了。”

吳氏心想著這方氏果然小門小戶出來的,就知道瞧熱鬧,不過面上帶著笑溫聲道:“借你吉言。”

等上了樓,吳氏卻發現上面空蕩蕩的,竟是除了他們以外沒有旁人了。

這讓吳氏看向了方氏:“怎麼這般清淨?”

方氏笑了笑,心想著,這裡是祁昀不久前盤下來的,如今算是祁家的產業,當然是想怎麼清淨就怎麼清淨。

不過嘴裡方氏卻道:“清靜才能配得上夫人身份,也有體面些。”

這話說的奇怪,吃頓茶怎麼鬧出體面不體面了。

不過吳氏沒有細想,便和方氏找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來。

而跟著方氏來的並不是尋常跟著方氏的人,而是柳氏身邊的劉婆子。

她在兩人上去後就出了門,給門口的人使了個眼色。

於是,剛剛還安安靜靜的祁家馬伕隨從們突然變得格外熱情,拉拽著魯家的人去吃酒,還特別豪爽的要請客。

到底都是手底下做事的,如今有人請客吃酒自然沒誰願意拒絕,便三三兩兩的湊了堆兒。

而方氏則是對著吳氏笑道:“這裡雖然是吃茶的地方,不過茶點也是極好的,夫人不妨嚐嚐。”

吳氏瞧著桌上擺著的點心,拿起帕子掩了掩嘴角,笑著道:“瞧著不錯,之前中秋時候我家還得了京裡那位大人的一箱糕餅,府衙上也送了點心來,關係走得近,未來也好說上話。”

方氏臉上帶笑,可心裡卻知道,吳氏拿捏的就是這點。

要不是因為這個,他們也不敢給自家三郎腦袋上種草栽花。

不過就在方氏有些繃不住的時候,外面的長街上來了一駕馬車。

接著傍晚的餘暉,方氏能看到那馬車有些眼熟。

她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驚訝道:“這不是上次我在廟外見過的馬車嗎?夫人,你家還有人要來?”

吳氏不由得探頭去看,而後神色微變。

兩個人就看著那駕馬車走過了茶樓,在不遠處的一處院前停下了,上面下來了一個披著黑袍的人,瞧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很快的就進了院子。

可是旁人不認識,吳氏是七姑娘的親媽,自然能看得真切。

那就是自己的女兒,親生的女兒。

吳氏心裡暗罵她不爭氣,只怕女兒是趁著自己出門的時候便想著出門會情郎,之前自己對她的叮囑只怕全被忘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