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其實不想走這麼一趟,她慣是看不上商賈之家,如今祁家日子好過還不是因為祁二郎經商坐賈賺來的銀錢?這樣的人家吳氏才不稀罕。
特別是當初柳氏受到眾人追捧,自己卻處處比不上,心裡自然計較。
吳氏雖然不像是張氏那樣總是等著挑釁,可是吳氏心裡依然意難平。
只是身邊的婆子輕輕的碰了她一下,吳氏這才總算記起了出門時老爺的叮囑。
她是續絃,又沒有兒子傍身,只有一個獨女,分外看重,若不是被逼急了,只怕她也不會走這麼一趟。
強撐著繼續露出笑臉,吳氏微微抬起下巴:“聽聞祁家三郎文采斐然,又考中了秀才,當真是好兒郎,你我兩家若是能結成秦晉之好,也是極好的事情。”
此話一出,柳氏的神情微淡,可馬上就恢復了柔和笑容:“我家三郎年不過十七,若沒記錯,你家姑娘該有二十了,這年紀實在是不匹配。”
吳氏最聽不得的就是旁人說她家女兒不好,哪怕柳氏說得委婉,吳氏也下意識地反駁:“女大三抱金磚,再說了,你兒子不馬上就十八了嗎?也到了知事的年紀,不早了。”聲音又頓了頓,努力的溫聲勸說,“我們魯家說起家世,在這城裡也找不出一家更好的,京城裡也有助力,未來若是三郎走上仕途,我家也好出力不是。”
此話一出,柳氏端著茶盞,湊到嘴邊時很好的掩飾住了眼睛裡的冷淡。
她是知道張氏是個沒腦子的,從還在閨中時,張氏就經常被吳氏當槍使,偏偏張氏自己還不知道。
沒想到如今都過去這麼多年,時移世易,張氏的腦子沒長大,吳氏也和以前一樣,面上端著溫順,心裡七拐八繞的。
這些什麼高嫁低嫁的話,關起門來說說也就罷了,偏偏吳氏就要笑著拿出來說道。
柳氏知道,其中縱然是因為她瞧不上自家是地主商賈出生,更多的,還是吳氏不情願。
不情願還要上門說親,這本身就透著詭異。
換了旁的事情,柳氏定然一笑而過,不會與她計較。
可是如今吳氏說起來的是自家三郎的親事,柳氏便不會當這是沒發生過,尤其是這樣奇怪的事情,總要知道個緣由才好應對。
只不過柳氏是絕對不會一口答應的。
縱然瞧不上魯家,但是當面撅回去總不合適,便要換個說法才行。
將茶盞撂到一旁,柳氏便依然是那個溫柔大度的祁家夫人:“你來得有些突然,三郎目前不在府上,我沒辦法徵求他的意見,而且我相公和大郎也不在,這件事情總要他們同意才好。”
吳氏也點頭,她本就沒想過一趟就把事情辦成,不過她專門叮囑了一句:“兒女的親事還是不要總拖著才好,早早定下便是了。”
柳氏笑著點點頭,也感慨了一番為人母的不容易。
可是等吳氏一走,柳氏的臉就冷淡下來。
劉婆子終於忍不住,低聲罵道:“真不知道她來這一趟做什麼的,是說親還是炫耀?那尾巴翹上天的樣子比咱們院子裡的小黑還招搖。”
柳氏神色淡淡:“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沒個消停的,得了,沒必要和她置氣,我只是想不通吳氏為什麼來說這門親事。”
劉婆子不由得看她,道:“夫人,三少爺可是拿了三個案首,最是有才學的,之前想要和咱們家說親的人家可是快踩破了門檻兒,這魯家想要結親也正常吧。”
柳氏卻搖搖頭:“不,不一樣,縱然我瞧不上魯家,可是他們再拎不起來,在京中也是有人的,這樣的人家女兒若是娶來,確實是他們低嫁了。況且那吳氏一貫瞧不上商賈人家,如今卻要同我家攀親,瞧她那個樣子就知道是有心說成的。”
劉婆子小聲嘀咕:“瞧不出她有什麼想要說成的心思。”
柳氏站起身來,聞言,扯了扯嘴角:“說不成那是吳氏太端著,辦不成事兒,但是她的心思還是清楚的,她想成全這門親事,甚至有點急切……”
而後,柳氏就不說話了。
劉婆子見柳氏沉思,也就不在說什麼,低著頭扶著柳氏回院子。
而在前廳旁門外面貓著的鐵子立刻小心翼翼的退到走廊上,而後一路狂奔去找了祁昀。
等鐵子過去,祁昀卻沒有立刻問起魯家來意,而是笑著問道:“孃親可回去了?”
鐵子喘了幾口氣,點點頭:“回了。”
葉嬌聞言就抱起了旭寶:“那我去跟娘說說話,相公你記得把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