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堵氣,臉上也就帶了出來,朱氏雖然還和身邊的夫人們應酬,但是白眼沒少往主座上面扔。
偏偏碰上了的是渾然不把外人當回事兒的葉嬌,以及心思深沉的鄭氏,她就成了扔白眼給瞎子看。
鄭氏則是笑著和葉嬌說話。
女人之間聊天尋常不過是那幾樣,夫君,孩子,家世,逃不出這些圈子去。
可鄭氏不樂意談這些,她家世好,但是家世好的代價就是被另一個更好的人家沒有由頭的退了親,縱然鄭氏在京中還有人脈,這會兒卻不願多談。
夫君石天瑞好歸好,可是後宅婦人談論縣官總不合適。
至於孩子,鄭氏到現在只有個女兒,年紀還小,身子又弱,三天兩頭的病,也不禁唸叨。
好在鄭氏心思巧,早早的就讓人準備下了遊戲要用的物件,還有幾盆漂亮的花卉,總歸是有話說的。
鄭氏早早就打聽到葉嬌在家裡種了不少藥材花,想來是個惜花之人,這才搬出了自己喜歡的幾盆來。
畢竟作為一方知縣,和當地鄉紳富戶打好關係是必須的,縱然鄭氏是高門大戶出聲,可如今嫁給了石天瑞,夫唱婦隨,當然事事為了夫君打算,也就在這方面多下功夫。
而葉嬌卻在那幾盆嬌豔欲滴的花朵捧上來時,略看了一眼,只覺得好看,旁的卻沒什麼興趣。
對葉嬌而言,她喜歡的是藥材,珍重的是要補身子的祁昀,而不是花。
家裡也有不少好看的,可多是被她挪走或者推了,也不見多可惜。
鄭氏見她不在意,也不介懷,而是同葉嬌說起了這些點心。
小人參對此倒是格外喜歡,對著鄭氏有了幾分真切的笑容。
鄭氏有心計不假,但那是在高門大戶當中逼出來的,終究骨子裡是個直率大方的,最喜歡的便是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一個有意拉攏,一個全隨本心,聊的倒也愉快,鄭氏也趁機改了稱呼,叫她嬌娘,足見關係親近。
等到茶會結束時,鄭氏是挽著葉嬌離開的。
只是在鄭氏心裡,想得更多的是祁家能給自家相公帶來多少好處,心裡有自己的盤算,縱使她喜歡葉嬌的脾性,但真情其中到底是摻雜了幾分刻意。
賓客大多散盡,跟著她們的只有董氏,兩人一路上說的還是“沙糕的五種吃法”,不過在走過一處拱門時,葉嬌腳步微頓,眼睛直直的看向了花叢,神情有些驚訝。
見葉嬌似乎喜歡,鄭氏便笑著問道:“嬌娘瞧上了哪一株?”
葉嬌拿著帕子擦擦嘴角,看著花叢中其中一株純白無瑕的花,嘴裡輕聲問道:“不知這是什麼花?”
鄭氏看了一眼,淡笑道:“這是佛蘭,因為花朵狀如佛爺打坐,故而得名,我女兒最是喜歡。”聲音微頓,鄭氏對著葉嬌道,“假如嬌娘中意,帶走一盆也無不可。”
葉嬌卻是看了鄭氏一眼,猶豫了一下後才道:“只怕我不能帶走。”
鄭氏驚訝:“為何?”
葉嬌又看了看鄭氏,輕聲道:“這花,毒性猛烈,輕易不能近身的。”
此話一出, 鄭氏瞪大了眼睛,張張嘴沒有說話。
董氏則是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也看了過去。
她對於藥材格外執著,而對於花朵的研究也是從未懈怠的,旁人把學醫識藥當做一種謀生的手段, 董氏則是當做了個人愛好, 兩者的熱情自然是不同的。
而對於董氏來說,她聽到葉嬌說起佛蘭的毒性時, 第一反應是不信, 畢竟之前從未聽說過。
可是很快董氏就信了,因為她對葉嬌無比信任,葉嬌在識別草藥方面比自己要厲害的多, 董氏對她從來都是理智上尚存疑慮, 情感上深信不疑。
很快,董氏便看向了鄭氏,輕施一禮後道:“夫人, 可否讓我去瞧瞧?”
鄭氏不通藥理,葉嬌有孕在身,也就是她最合適。
鄭氏緊緊地握住了身邊婆子的手,抿著嘴唇,對著董氏點點頭。
葉嬌則是叮囑道:“莫要用手碰。”
董氏對著葉嬌笑笑, 然後走上前去。
但葉嬌的話卻讓鄭氏眼前一黑。
不能用手碰……自家女兒最喜歡的便是用手撫摸佛蘭的花瓣, 覺得它純潔無瑕, 若是真的有毒, 自家女兒的體弱只怕是找到罪魁禍首了!
董氏則是上前細細觀察,又繞著看了看,略聞了聞味道便神色一變,轉身走了回來,對著鄭氏道:“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