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嬌聞言,問道:“不是說三郎要準備鄉試?”
這次的鄉試是加開恩科,秋八月便開始了,祁明過年之後就回了書院苦讀,之前說的是要等到考完才回來。
祁昀則是把剝好的水煮蛋放進葉嬌的碗裡,緩聲回道:“他這次是回來準備應試之物,也要置辦科考要用的東西,鄉試不比之前的縣試府試院試,很是嚴苛,要準備的東西也多。”
這並不是祁昀誇大其詞,鄉試為了防舞弊十分苛刻,不僅是進場之時要脫衣檢查,進去了之後,只要大門一封,哪怕是裡面走水了都不能開啟。
年年都有在裡面發病猝死的考生,但哪怕是死了,也不會被送出來,而是要等到幾天考試完畢後開啟大門才能處置。
科舉之路艱難,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是每個讀書士子的夢想,但是真的能做到的卻沒有幾個。
祁昀給葉嬌夾了一筷子菜,嘴裡道:“學問上的事情家裡幫不到三郎,但是在準備考試一應物件上,還是能幫上不少忙的。”
葉嬌不由地看他:“有要我幫忙的嗎?”
祁昀想了想,道:“我得了只紫毫筆,回頭讓他試試順不順手。”
葉嬌則有些躍躍欲試:“那我給三郎打個穗子可好?”
祁昀輕咳了一聲,倒不是他瞧不上葉嬌的穗子,但自家娘子的手藝實在是與眾不同,且不說穗子能不能帶進去,光說那總是清奇的造型……只怕會影響發揮。
況且,嬌娘打的穗子從來都是給自己的,鮮少送人,給三郎還不如給自己呢。
祁昀也不回答,只管笑著給她夾了一塊沙糕,成功轉移了小人參的注意力。
而在鎮子裡,葉平戎騎在馬上,正摸著袖中的荷包,那上面便是葉嬌打的穗子,他一直隨身帶著。
在一旁同樣騎著馬的鐵子笑了笑,對著葉平戎道:“葉少爺,眼瞅著就要到中午了,不如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再走?”
他們早早的趕路,到現在也有三四個時辰粒米未進了。
但是葉平戎一心想的就是葉嬌,特別是知道了葉嬌身懷有孕後,葉平戎恨不得直接飛到自家小妹身邊瞧瞧她。
只是京城裡面的事情耽擱了一陣,葉平戎好不容易穩定了軍中事務,然後又要同華寧長公主一起選擇府邸,還有給自家妹夫看鋪子,恨不得一個人劈成三瓣用。
終於得了空閒,這才和鐵子一到回來。
若是之前還能有心情歇腳吃喝的話,如今眼瞅著還有十幾里路就要到祁家時,葉平戎便越發的耐不住性子,也就顧不上肚子餓不餓了,直接道:“不急,還是早早回去的好,莫要讓嬌娘等急了。”
鐵子聞言便不再多說,準備和葉平戎一道快快穿過鎮子早早回家。
可就在這時,前面突然有了一陣喧鬧聲。
鐵子望了一眼,就發現是方勵和董氏經營的藥鋪前面有了動靜。
瞧著是一個婦人帶著兩個年輕人,似乎在嚷嚷什麼,可是不等他們說完,鋪子裡就有人捂了他們的嘴把他們給弄了進去。
周圍只當有人他們是發了瘋病的,往常祁家藥鋪外面這事兒也不少,自然沒人在意。
可是很快,就有個夥計小跑出門,剛一出巷子,就瞧見了坐在馬上的鐵子。
他立刻改變了方向,朝著鐵子這裡跑過來,等鐵子拉住了馬,便跑上前昂著頭道:“可不好了,出事兒了!”
鐵子聽他說的嚴重,便翻身下馬,拉住了他道:“何事?說清楚些。”
夥計忙道:“有個婦人到鋪子裡撒潑,跟個瘋子似的,一會兒說是二少爺無緣無故的就要把他們趕出城去,一會兒又說他兒子能有大出息,偏偏東家斷了他們的生路,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二少爺受用了她女兒,卻不認賬。”
此話一出,鐵子第一反應是不信,畢竟是日常看著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如膠似漆的人,說誰都有可能,二少爺著實不可能,不過鐵子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馬上的葉平戎。
對上的,就是一張神情淡漠的臉。
鐵子雖然不知道原委,可他還是給自家主子爭辯了一下:“葉少爺,我家二少爺不會的,這定然是有人硬賴到他頭上。”
本以為葉平戎要生氣,誰知道鐵子卻看到葉平戎點點頭,回了句:“我知道,他那個身子骨也沒什麼亂來的本事。”
鐵子:……
怎麼覺得這不像是誇少爺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