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圍在縣丞夫人身邊的人們如何熱鬧,祁家兩個兒媳婦都沒有往上湊。
方氏有自己的道理:“如今,他們兄弟三個都有自己的前程,我們不用奉承誰,不然以後他們若是有誰發跡了,如今我們做的事情便是給他們丟人。倒不如躲個清靜,略略認識些就好,不得罪就是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葉嬌聽得出方氏在寬慰自己,她對著方氏笑笑,輕聲道:“嫂嫂放心,我不在意。”
小人參的心很小,能裝下的不過就是在乎的那些人,不在乎的人關她何事。
旁人如何與她無礙,自己開心才是最緊要的。
她對著方氏輕聲道:“我只想等早早散了,要去看燈呢。”
方氏笑著點頭,讓她再耐心等等,可是等葉嬌扭過頭看向別處的時候,方氏圓圓的臉上卻有些不解。
以往縱然自己到這種茶會上不會過於熱絡,但也不至於誰都不理,今天未免過於冷清了。
倒像是……被誰擱置了似的。
等到茶會散了後,臨出門時,方氏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縣丞娘子旁邊站著的年輕婦人總往她們這裡看,眼神冷淡,似乎還有些厭煩。
小人參同樣瞧見了那人,她拽了拽方氏的袖口,低聲問道:“嫂嫂,那是誰?怎麼總看我。”
方氏微微皺眉,因著那年輕婦人臉上的粉敷的厚,又隔得遠,她仔細分辨才認出了,用手拿著帕子擋著嘴巴對著葉嬌低聲道:“她是城東賣陶器的林家女兒,我記得是許給了縣丞兒子做娘子了,只是當時你在月子裡,便沒讓你去吃酒。”
縣丞家娶兒媳婦,周圍有點頭臉的都會過去慶賀一下。
不過葉嬌生完旭寶就坐月子,坐完月子就去了山上的院子裡,這些就都是不知道的。
可是林家……葉嬌沒有印象。
不過那邊的林氏卻死死的盯著葉嬌,心裡氣不平。
她家原本是個富庶的,就因為自家五弟染了髒病,祁家二郎就直接斷了和林家的聯絡,直接讓林家折了最大的來源,其他的商鋪也斷斷續續的斷了他家的生意,讓林家最近的日子過的格外艱難。
林氏孃家來和她哭過,讓她幫襯一下自家,可是林家總不好說是因為林五郎自己夜夜春宵才搞出來的事情,便說是祁家三郎慫恿他去的,至於家裡的生意那就是祁家二郎先不講情義。
林家的意思本是說說自己的苦楚,能讓女兒在縣丞面前說說好話,給他家一些好處好東山再起。
誰知道林氏只記得了祁家的仇,反倒把他們叮囑的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
再加上林氏嫁人之後日子不太好過,相公見天的出去玩耍,晚上都懶得回家,便讓林氏越來越憋屈。
林氏心裡恨極,不僅僅是因為祁昀斷了生意往來,還恨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的五弟患了髒病?
按著她孃家的說法,當初林五郎是要和祁明一起去妓館的,祁明自己不去就罷了,為什麼不攔著自家五弟點,不讓五弟去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若是祁明稍微有點同窗情誼,總不用讓自家遭此劫難。
人人都護短,林氏也是如此,再加上孃家的話她都信,總歸不能承認是自己的錯,那就是別人的錯,正好祁昀祁明是哥倆,林氏就把所有錯處都扣在了他們頭上。
如今聽說祁家二郎的娘子要來,林氏就憋著勁兒要找她的不痛快了。
偏偏葉嬌不往前湊,沒給她機會。
再加上剛才茶會時,便有人說起那邊坐著的嬌俏婦人就是祁昀的娘子,又是誇祁昀給她畫眉,又是羨慕葉嬌臉漂亮身段好,林氏心裡就愈發難受起來。
越難受,就越淡漠,甚至還要攔著旁人與葉嬌說話,只是葉嬌渾然不在意的自在模樣,弄得林氏格外氣悶。
以前在閨閣中時,林氏並沒有太多算計,不過林家後宅不寧,許多下作手段她就算沒做過卻也是聽過的。
如今,她是縣丞公子的正房娘子,哪怕婆家因著她孃家式微便有些冷淡,但她既然佔著位置,就有底氣。
想到這裡,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廳堂,立刻招呼了個下人來,對著他道:“那兩個人的車架,你瞧見了嗎?”
這下人是在縣丞府上做事的,如今少奶奶有話他也不敢不應承,立刻瞧了眼林氏指著的馬車,點點頭道:“看到了。”
林氏輕聲道:“如今過年了,難免會有些驚馬翻車的事情,倒也不足為奇。”而後林氏給這差役塞了一個荷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