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家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朱四姑娘是個沒見識的,也沒太多心眼,不然也做不出那麼多蠢笨事。
原本是家中慣壞了的姑娘,本以為當妾是能夠博得男人同情憐惜的手段,可真的當了貴妾後才知道天天給人下跪是個什麼心思,加上她沒有孃家人倚靠,就連府上得眼的婆子都能欺負她。
朱四姑娘這才想要給自己找找旁的法子。
為此,她求了呂大人許久,這才能得了個在七夕節出門的機會。
大約是她自己也嫌棄自己如今的妾室身份,故而並沒有做婦人打扮,而是依然穿著她喜歡的這身月白衣裙,想要趁著人多進門去找找人。
誰知道還沒進門,就這麼巧,被剛剛進門的呂大姑娘給認出來,立馬就想要上來罵她。
這般場合,若是讓朱四進去了,怕是呂家的臉能丟到明年去!
倒是孟五姑娘眼疾手快些,這邊讓人攔住了呂大姑娘,那邊使著婆子把朱四制住了拖拽出門。
因著上次去收拾朱四的也是這幾個婆子,故而她們做起事情來駕輕就熟。
朱四卻沒認出這些人來,只覺得又急又慌,可她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偏偏呂大姑娘不吃她這套,朱四越哭,呂大姑娘罵得越狠,縱然不曾吐出不雅之詞,但是光是指桑罵槐的話說出來都能讓朱四歐死。
實在沒辦法了,朱四隻能昂著臉瞧著呂大姑娘道:“姑娘,尊卑有別,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啪!”
呂大姑娘可不是什麼善茬,她本就性子潑辣蠻橫,也不用別人,自己就上手給了朱四一巴掌,打的朱四嘴角出血,白嫩的臉頰登時就腫了起來,呂大姑娘半點不憐惜,只管冷聲道:“閉嘴,我的孃親就一個,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說尊卑?”
她心裡也氣的很,只覺得自家爹爹不爭氣,被這個女人給糊弄了,帶回了家,結果讓呂家一個清白門戶成了全城人的笑柄,連平頭百姓都能說兩句呂家朱家的是非,怎麼能讓呂大姑娘不氣?
而朱四這下是真的哭了出來,只是不知道是被打疼了,還是被呂大姑娘氣的。
見已經動了手,石氏便不能再沉默下去,便往前走了幾步,笑著道:“呂大姑娘這是怎麼了?如此大的火氣,先消消,仔細手疼。”
呂大姑娘雖然恨不得把朱四就地綁起來扔這裡算了,但是對著石氏,她還是耐住了火氣,露出了笑臉,道:“石夫人福安,我家的家事倒是吵鬧到了石夫人,著實是我的不是了。”而後呂大姑娘又對著葉嬌道,“祁夫人。”
葉嬌對她笑了笑,卻沒說話,而是轉著眼睛四下裡尋找。
這邊石氏和呂大姑娘寒暄,說著場面話,那邊朱四被婆子給捆了個結實,嘴都堵上了,只是這些葉嬌都不在意,畢竟無論是呂家還是朱家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葉嬌只想瞧瞧未來弟妹在何處。
很快,葉嬌就瞧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孟五姑娘。
翠竹下的女子穿著竹青色直裾,身姿窈窕,容顏俏麗,見葉嬌瞧她,未語先笑,緩步走上前,微微行禮道:“祁夫人。”
葉嬌便立刻回了一禮,之前柳氏對她的教導葉嬌一直記在心裡,種種禮節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而後葉嬌就瞧著孟五姑娘道:“你便是慧孃的妹妹吧。”瞧著眉眼,和孟皇后有七八分想,而這身上的氣質更是一般無二的沉穩。
孟五姑娘笑著點頭,心裡卻有些緊張。
其實葉嬌其人,孟皇后早就同她說起來過,因著孟家要和祁家結親,那麼孟五姑娘和葉嬌便是妯娌,少不得走動,孟皇后之前就同她說過:“嬌娘是個好脾氣的,你對她好,她便對你好,切切記著莫要在她身上用什麼旁的算計,你要記得,家和萬事興。”
在孟芷蘭心裡,自家姐姐孟慧柔便是世上最聰慧的女子,能在後位上坐穩的女人自然不同,能被孟皇后看中的女子相比也是極厲害的角色。
來之前,孟五姑娘揉皺了兩三張帕子,心都是怦怦直跳。
哪怕之前同祁三郎偶然的幾次相遇,孟五姑娘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不過這會兒見了葉嬌,孟五姑娘的心裡猛地安靜下來。
這果然是個極厲害的女子,可是厲害的卻不是精明算計,而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純然清澈。
孟五姑娘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家姐姐喜歡葉嬌了,越是心裡彎繞多的,就越是喜歡心思乾淨的,哪怕孟五姑娘只是瞧了一眼這位葉家娘子,便知道她的與眾不同。
在交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