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既沒有偷偷挑起帕子,也沒有羞臊的手足無措。
孟五姑娘神色淡淡的低著頭,只在用手輕輕地撫摸過了床榻上的紅色喜被時露出了絲絲笑容。
這門親事,算是她求來的。
之前在跨馬遊街時,孟五姑娘之所以想去看其實是為了去瞧瞧蕭元白的,算起來蕭元白是她表哥,她與蕭元白的娘子也算親厚,況且這狀元遊街三年才有一次,孟五姑娘心裡也是好奇。
誰知道,她最終誰都沒瞧見,在看到祁明之後就再也沒挪開眼神。
祁明是個好郎君,為人好,脾性好,對她也好,後來孟五姑娘才知道,祁明差點被榜下捉婿的時候,是自己救的他。
從小到大一直規矩本分的孟五姑娘,生平頭一次給自己拿了主意。
她想要嫁給這個人,哪怕要付出比嫁給旁的大家子弟多十倍百倍的謀劃,她也甘願。
但是原本料想當中的阻礙並沒有到來,好像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一般,她瞧上了祁明,祁明也瞧上了她。
兩人走到了一處後,孟五姑娘又以為家裡會不樂意,到底兩家身份懸殊,爹爹孟丞相又是個謹小慎微的脾氣,想來是不能輕易點頭的。
誰能想到不過是入了一次宮,自家的態度就從反對變成了支援,到了後來孟五姑娘聽說甚至是皇帝親自做媒……
一切都像是夢裡一般。
孟五姑娘又翹了翹嘴角,摸了摸喜被,而後把手收回來,依然端正的坐著,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一直跟在孟五姑娘身邊的婆子推門走了進來。
孟五姑娘抬頭瞧了瞧,隔著紅色的蓋頭也能隱約瞧出來人的大致模樣,她便重新低頭端詳著喜被上的花紋,嘴裡輕聲道:“何事?”
婆子走到近前,左右瞧了瞧,確定沒有旁人後才低聲道:“剛剛聽說在後院裡出了個事情,老奴不敢瞞著。”
孟五姑娘不由得又看向她,道:“細細說。”
而後,婆子就把尤家二女與石氏之間的爭端告訴給了孟五姑娘。
因著兩人好事將近,這宅院裡不能一直沒有丫鬟幫忙,故而在嫁過來之前,孟五姑娘就挑選了不少丫鬟僕婢過來。
柳氏不過是大致問問就留了下來,她之前是見過孟五姑娘的,也聽祁昀和葉嬌說起來過,知道是個好姑娘,為人也端方,難得的是一門心思為了祁明著想,這就是極好的。
換成旁的婆婆,怕是要拿拿喬,給媳婦一個下馬威才好。
但是柳氏通達很多,她從不懷疑孟家家教,也知道孟五姑娘管過孟家,這管家的本事是好的,至於這些丫鬟,左右以後柳氏是要回去老家住的,這府上的女主人便是孟氏,她挑選的人柳氏當然認可。
給孟五姑娘方便,以後孟五姑娘就能加倍對自己兒子好,這在柳氏心裡是最簡單的道理,也就不會給孟五姑娘使什麼絆子。
而剛剛後頭的矛盾,丫鬟們看在眼裡,自然是要告訴主人家知道。
婆子說完後,輕聲道:“夫人,這事兒要怎麼辦?”
孟五姑娘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夫人”,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一甜。
這門親事到底是得了她的喜歡,如今自己也算是成了一家主母,自然是歡喜的。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細細的想了想這樁事情,便道:“不礙事,別說別問,讓下人們也守住口風,不要亂傳話也就是了,相……相公那裡,我會找機會說的。”
婆子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臉上有些猶豫。
因著蓋著帕子,孟五姑娘看不清楚婆子的臉色,可她還是明白這人心中所想,便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有些事情我們要早早說清楚才好。”
婆子立刻低了頭,恭聲道:“聽夫人教誨。”
孟五姑娘聲音溫潤輕緩:“你心裡的擔心,無非就是在我成親的日子裡不能有任何紕漏,誰心裡有不快都要先忍下來,不然就是給我沒臉。不過你也該知道,這事情可不是尋常事,那右武大夫要是真的包藏禍心,這便是大事,要鬧到刑部裡面去的,若是石夫人忍了,那才是暗藏災殃。”
婆子應了一聲。
孟五姑娘接著道:“況且凡事總要分個親疏遠近,我該親近誰,我心裡清楚,你心裡也該清楚。那幾位姐姐都是極好的,待我好,待三郎也好,退一步講,未來都是三郎的倚仗,這才是我們該親近的。”聲音頓了頓,“況且二嫂嫂的為人我最清楚,再純善不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