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柳氏道:“這是過年的時候,你們大嫂出錢給妯娌三人打的,這個留給你,算是你大嫂的一份心意。”
此話一出,孟氏便知道自家婆婆的厲害。
其實對於孟氏來說,她從小雖然長在孟家,瞧著是高門大院,父親位高權重,姐姐先是皇妃後是皇后,顯然是顯赫的人家,女兒定然能幸福的像是公主,可實際上孟氏的日子遠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好過。
孟皇后那時候被人使了藥,壞了身子,日子艱難,孟丞相雖然在朝堂之事上精明睿智,可是在後宅上卻是一竅不通,娶了繼室以後,孟氏其實也是被冷待過的。
只是那些明裡暗裡的後宅磋磨並沒有讓孟氏變得尖銳偏激,反倒讓她變得聰慧平和。
最終孟氏能壓住了繼母,哄好了父親,還能得了姐姐喜歡,最終在孟家做了管事,足見她的本事。
而在嫁給祁明之前,孟氏也是問過祁家二老的事情的,尤其是問過葉嬌,那時候葉嬌說的就是婆婆極好,最好相處不過,這才安了孟氏的心。
在孟氏看來,葉嬌是個心思純善的女子,越是這樣的剔透人越是有雙看人準的眼睛,她說好,那就是好,婆媳關係必然是好相處的。
等柳氏到了祁明府上後,她說的話,做的事,孟氏都是知道的,她能看出柳氏對自己這個未過門媳婦的迴護,就更加踏實下來。
不過要是說之前只覺得柳氏是個寬容溫和的好夫人,那麼現在孟氏才明白,柳氏聰慧得很,只是她的聰慧並不是拿來攪家的,也不是拿來欺負兒媳婦的,反倒是用她的聰慧來平衡三個兒郎之間的關係,這才把祁家護的平和安定。
原本婆婆見新媳婦,這第一面多多少少是要立規矩,但是柳氏不僅不立規矩,反倒笑容和緩,送的東西也是大嫂方氏的,而不是她自己的。
孟氏是知道柳氏帶來了一口匣子,裡面都是給孟氏準備的,若是現在拿出來,孟氏自然是要記婆母的好處。
可現在拿出來的是方氏找人打的鐲子,孟氏要記的就是大嫂的好處。
這才是真的為了三個孩子好,端正了家裡的那碗水,絲毫沒有疏漏。
孟氏轉瞬之間就想明白了這些,並不覺得怕,而是覺得這是好事。
能有個講道理的婆婆,可比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強得多。
而孟氏手上動作沒停,直接將玉鐲子褪下,隨手放到祁明手上,而後戴上了金鐲。
這金鐲遠不及孟氏所帶的那個玉鐲優雅,但是瞧瞧柳氏戴著的,再瞧瞧葉嬌今日也戴在手腕上的金鐲,這種一家人的感覺還是瞧著很舒心的。
柳氏則是瞧了瞧稀罕的拿著玉鐲子不撒手的自家三兒子,在心裡笑了笑,唸叨了句傻兒子,面上則是笑著拉著孟氏的手說個不停。
其實她是不是會在這個時候約束媳婦,也是分人的。
那時候方氏進門,柳氏瞧出了她有些不踏實,便嚴肅些,好讓她收些性子。後來葉嬌進門,柳氏知她可憐,又覺得這孩子單純,便端著些婆婆架子,但卻溫和很多。
孟氏不同,聰明剔透,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清楚,那就和和氣氣便是了,多的柳氏覺得自己也不用操心。
而在今日認了人後,葉嬌便沒再怎麼去祁明府上。
因著他們是新婚,樞密院也給了祁明不少假期,讓他能好好享受這段時光,葉嬌自然不會去打擾,加上這些日子祁昀的生意又做大了些,葉嬌把更多的時間拿去看賬本了。
祁昀似乎另有事情要忙,一直和秦管事呆在書房裡,常常聊到晚上。
葉嬌便拉上了鐵子來給自己一起看賬。
現在鐵子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在這個家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是祁昀的隨從,可是出了這個家門,任誰見了都要喊一聲“蘇爺”。
這或許是看在祁昀的面子,可是說起本事,鐵子一點不少。
這些賬本他能說的頭頭是道,葉嬌一直拿著祁昀的銀庫鑰匙,也要有一本自家的私賬,現下祁昀沒空,就讓鐵子過來幫忙。
這做賬,內行人也能看出很多門道。
現如今,祁昀已經不再只是當初那個富甲一方的商戶,而是已經能在京城裡排上名號的大富商。
他不是官吏,所以不能像是葉平戎或者是祁明那樣看官階升遷來推測近況。
可是當整條街一眼望去,祁家的招牌比比皆是的時候,任誰都能猜得出祁昀手上的銀錢只怕是要堆積成山。
自古以來,富可敵國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