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陽不理他,依然冷冷地盯著他不說話,手掌中卻傳來細微的碎裂聲。
顏若卿臉色一變,心裡一痛,頓時想要抽回手裡的扇子。
這時只聽咔的一聲,那隻白玉扇子從楚晗陽握著的地方徹底折斷。
楚晗陽冷冷一笑,雖然看不見,卻似乎想象到了顏若卿難看的臉色。
他攤開手,只見那扇子的另一半已經斷成了無數的碎塊,再也沒有修復的可能。
“你!”
顏若卿當即變了臉色,然而在看見楚晗陽似乎不經意地在腰上摸了摸後,又立馬偃息旗鼓,低眉順眼地不吭聲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甭看楚晗陽現在再怎麼落魄,他手裡的驚鴻刀剁人脖子照樣輕鬆地像砍瓜切菜。
切他,沒比切蘿蔔困難多少。
楚晗陽知道顏若卿是被人帶出了這種胡鬧的性子,其實也並沒有真的惡意,所以給了他一點警告就算了,也沒打算真的怎麼樣。
他皺了皺眉,剛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立刻被身邊的青冥扶住。
“欸?你這人怎麼說倒就倒!要倒下也得去我床上啊。”
顏若卿見此也微微變了臉色,然而那說話的腔調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
他迅速出手探上了楚晗陽的手腕,青冥見此,眉頭緊了緊,卻並沒有制止。
“我之前強行壓制過一次,好像反而刺激了那股毒性。現在還能解麼?”
楚晗陽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字的說道,拼命地壓制著腦海中傳來的那股倦意。
顏若卿眸子中多了幾分認真和嚴肅,然而口中卻依舊不著調地調笑。
“沒事,就你還砸不了我的招牌。
不過你現在可別睡過去了,就你這姿色,在本公子這睡過去,可不安全。”
說完出手如電,手指幾乎是劃過一串殘影,幾根金針已經穩穩地紮在了楚晗陽身上。
楚晗陽忍不住突然悶哼一聲,身體的幾個部位頓時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後背頓時浸出了一層冷汗。
但他腦海中的那股睏倦卻消散了許多。
青冥抱著他的雙手驟然爆出幾道青筋,勁力卻全部死死地鎖在了自己手上,落在楚晗陽身上的手掌卻是越發的輕柔了。
“走吧,帶他到我那去。這麼緊張幹什麼,有我在,你家主子死不了。”
見楚晗陽似乎清醒了不少,顏若卿笑嘻嘻地讓青冥抱著他朝著谷內走去。
他一邊裝模作樣地朝前走,一邊忍不住伸出了爪子想要趁人之危,偷偷地掐一把楚晗陽的臉,卻被青冥看見,抱著人皺眉迅速躲開,這才悻悻地收了手。
顏若卿將他們帶進了一個房間內,吩咐人煮了藥來,便讓青冥退下。
青冥皺了皺眉,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卻不想剛剛轉身,手腕便被楚晗陽輕輕拉住。
“他不是外人。讓他留下,我安心些。”
楚晗陽疼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不斷抽著冷氣,牢牢地握住了青冥的手不肯放開。
他衝著顏若卿搖了搖頭,換來對方更加詫異的一眼。
青冥依然沉默著拉著楚晗陽的手就那樣默默地跪坐在了床頭,不出一聲地陪著他。
顏若卿施針的時候收起了調笑的神色,目光專注而認真,彷彿換了一個人。
神醫聖手,不是吹的。
隨著他不斷的動作,楚晗陽只感覺身上越來越疼痛,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挫骨揚灰。
他一隻手被開了個小口子放血,另一隻手則被青冥抓著。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狠了,他有了錯覺,他覺得被握住的那隻手雖然沒有扎針,但也越來越疼。
身上疼,手上也疼。兩隻手怎麼都這麼疼……
這一次行針整整用了兩個時辰,等到顏若卿收了針的時候,楚晗陽身上的冷汗已經整床被褥都浸溼了。
身旁還放著一碗逼出來的毒血。
青冥面無表情地跪坐在床頭,保持了那個姿勢也整整兩個時辰,同樣不變的還有緊緊握住他主上的那雙手。
“好了。剩下你便只需要服藥即可了。至於眼睛,過幾天就沒事了。”
顏若卿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喘了兩口粗氣,累的什麼都不想說,直接擺了擺手,回去休息了。
能讓他直接甩手走人,收了那些不正經的話,可見他也是真的累了。
“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