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不會認為青冥是膽怯了臨陣脫逃,作為局外人,他看得分明,在青冥與楚晗陽的感情中,青冥陷得要比楚晗陽要深得多。
在這個時候青冥失蹤,反而讓他的心吊了起來,生怕他在這個時候再出現什麼意外。
一連數天蕭沉都沒有見到青冥回來,直到最後一日,蕭沉有些坐不住了,明日他便要前往絕刀谷了,若青冥趕不回來,那他一個人孤身對抗血蜘蛛的勝率幾乎為零。
蕭沉看著外面連續下了兩日的暴雨,終於忍不住想要發動殺樓的屬下去找人,然而他剛剛站起身,便看見一身溼透的青冥從外面走了回來,面色極為青白。
“你去哪了!”蕭沉皺緊了眉頭看著青冥慘白的臉色,全身都被暴雨打溼,彷彿一匹孤狼,帶著一股決然和蕭瑟,心裡一緊,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青冥沒說話,只是衝著他搖了搖頭,又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蕭沉陰沉不定地看著他的背影,頹然地嘆了一口氣,一巴掌將手邊的椅子扶手拍成了兩半。
青冥坐在房間中,緩緩地將手掌開啟,只見他的手掌心中隱隱泛著紫黑色,卻是活動的,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血管中游動,卻一直被什麼力量壓制在青冥的掌心之內。
青冥漠然地看著那團紫黑色的東西,握了握拳,沒有用力。
紫蓮蛇種,生活在毒沼之內的奇物。
活著時可順著指尖種入人體之內,存活於血脈之中,靠著吞噬鮮血為生,若用內力震碎,屍體與血液會融合在一起,可以刺激人的身體讓人短暫地爆發出超過自己數倍的力量。
代價則是事後會經脈大損,元氣大傷,三十年之內,武功都再難進一步,這意味著無論多高的天賦,一旦用了此物,此生武功便止步於此了。
殺雞取卵的奇物,他尋了六天,還真的被他找到了。
青冥平靜地將一身衣服換下,抱著照影躺在了床上,只覺得遍體冰寒,懷中冰涼的刀反倒讓他感覺到一絲暖意。
他摸了摸照影,突然嘴唇劇烈地顫抖了兩下,眼眶猛地紅了起來,身體曲成一團,死死地將刀摟在懷裡,將所有的聲音全部嚥下了喉嚨,在這冰冷孤寂的雨夜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第二天,一大早蕭沉便按照之前的計劃帶著青冥趕到了絕刀谷之中,當他們二人踏入谷口的時候,發現守在那裡的正是謝落。只不過,再次見到謝落,他們二人已經發現這位曾經的血衣衛統領已經變得有些滄桑了。
謝落抬起頭複雜地看了一眼青冥,嘴唇動了動,在看見青冥的神情後卻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最終他搖了搖頭,低聲對著蕭沉與青冥匆匆了一句話。
“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只不過,谷主已經不是曾經的谷主了,你們不知道這些天內絕刀谷裡面死了多少人!你們要殺那個男人,就一定要當心谷主!”
青冥垂下了眼睛,點了點頭,旁邊的蕭沉卻在心裡嘆了口氣。
當蕭沉與青冥二人進入絕刀谷的會客廳的時候,青冥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心中又是一痛,曾經美好的記憶此時卻成了凌遲他的刀,而這把刀在他看見楚晗陽出現的那一瞬間,狠狠地捅在了他的心口深處。
楚晗陽從後面走出來,一身霜白色衣服,頭髮散在後面,不見了束髮的綢帶,多了幾絲邪氣,目光冷冽而漠然地掃視過一圈到場的眾人,目光在青冥身上沒有一絲停頓。
而他的師父血蜘蛛便站在他的身後,面上覆蓋著一塊布巾擋住了面容,只不過那雙死神一樣的眼睛,卻讓青冥在一時間認出了他。
“來者是客,都坐吧。”楚晗陽淡淡說道。
在場的都是江湖中響噹噹的人物,若說上次絕刀谷擺宴,來的都是各派的重要人物,那這次來的便是各個門派的掌門了。有一些人,之前已經與楚晗陽打過照面,有的門派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前來。
眾人在喝了一會兒茶之後紛紛相顧不解,不知道此次楚晗陽找他們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今日楚某找各位來,也不是來喝茶的。之前江湖中流傳了不少關於楚某的流言蜚語,本來我也並不在意,只不過有些人看來並不懂得適可而止。所以楚某將各位請來,便是要各位明白,楚某的事情,不是你們能插嘴的。”楚晗陽冷冷地說道。
蕭沉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朝著四周一看,果然發現在場的人臉色都同時變得難看起來,楚晗陽這話說得不留一絲情面,他回過頭,只看見青冥眸子一片黯淡得垂著。
“嵩陽派,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