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已然有了答案。
在莉薇離門還有幾步的時候,冰涼的指尖貼著她的脖頸落在了她的肩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輕微的窒息感說不清是因為劇烈的奔跑,還是因在功虧一簣的邊緣懸停一線。
——冷靜,冷靜。
她硬著頭皮轉過身,強行穩住自己的同時試圖穩住對方。
——趁他不注意再……
雖說已經做好了被打成餃子餡的準備,但看見斯特瑞南的那一刻莉薇還是慫了。
他原本潔白的上衣破了一個大洞,半乾的血液層析著將那染成了暗紅色,黏黏糊糊的貼在他的身上,可這個有著小潔癖的傢伙此刻卻像是感覺不到這些一樣。
他甚至還含著笑。嘴角在笑,眼角也在笑,但考慮到和他本身並不常笑,眼下的場景難免讓人遍體生寒。
莉薇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怎麼不過來?我端來了你最喜歡的小蛋糕。”
“是為了慶祝我們班週年紀念日特地做的。你感動嗎?”
莉薇看了盤子中看不出形狀的奶油物,心想她哪裡敢動。
她往後退一步,斯特瑞南就往前近一步,韻律間彷彿跳著雙人舞蹈,卻又並非你來我往。
她最終貼到了門上。
“不是今天早上就惦記著想吃嗎,現在又是這樣。”
斯特瑞南的臉上漾著完美而凝固的笑意,眼眸像是一團幽暗的火。他用銀勺下了一小塊,遞到了她的嘴邊。
“是想要被喂嗎,真拿你沒辦法。啊——”
那一團糟的蛋糕上濺著紅色的東西。莉薇一開始以為是草莓醬,近了才發現是血。
莉薇閉緊了嘴。她一邊小心的摩挲著身後的把手,一邊注視著斯特瑞南的舉動。
好在斯特瑞南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硬把那往她嘴裡喂。
“哎呀,髒了。”
“算了。”
他鬆開手,任憑那砸落在了地上,在撞擊的脆響中四分五裂。
碎片裡倒影著破碎的笑影。
“不聽話的孩子是沒有甜點吃的。你說對吧,薇……”
看準時機的莉薇扭動了門把。
後面的話語她再沒聽清,在驚怒浮現在那張面容前,風暴從後方旋住了她大半的身體。
禁魔的身體在力量的博弈中顯得格外脆弱,她感覺自己像個破布娃娃在被東拉西扯。
風暴休停的時候,莉薇被七葷八素的摔在了一個有些柔軟的地方。犯暈的腦袋和冒著金星的視野讓她一時難以看清情況,卻本能感到了不對。
她是誰?她在哪?為什麼身下的觸感那麼像她臥室裡的大床?
莉薇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她的雙手卻使不上力。她偏轉了頭,發現蒼白的手攥著她的手腕,藉著自身重量自上而下的施著力,將柔軟的床墊壓出了凹陷。
始作俑者的膝蓋抵在她的腿間,壓制的姿態讓她動彈不得。她抬起頭,發現寬大的翅膀半展著鋪開,將本就微弱的光線遮擋了大片,以至於潔白的羽翼都看起來像是個灰暗的囚籠。
他低頭望著她,目光沉沉的像是黃昏之際的審判。
恍若被一片羊駝奔騰而過的內心讓她好不容易開始運轉的大腦險些罷工。
莉薇一臉臥槽的看著斯特瑞南,心想他絕對是開掛了吧
連這種傳送都能中斷,這特麼是單身了多少年的手速啊?
唯一令莉薇有所安慰的,大概是斯特瑞南還沒有逆天到令人髮指——終止了傳送的他到底付出了一些代價。
莉薇雖然無法從他早已被鮮血浸了大半的衣服上看出什麼,但她能感到溫熱的血沿著他們相貼的肌膚蜿蜒而下。
真奇怪,這人那麼冷,血卻是熱的。
尤其在冰冷指尖的陪襯,竟有些說不出的灼燙。
“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來了來了。
又到了興師問罪的環節。
“又”這個字還真是充滿諷刺意味。
莉薇對這個流程也算熟門熟路,她竹筒倒豆子的說了起來,但比起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這更像是破罐子破摔的傷敵八百。
當隱忍所換來如此的失敗,再難忍受的她像個吹漲的氣球一樣重新豎起了渾身利刺。
莉薇知道他想聽什麼。無非就是這麼做另有隱情,並非出自本意,這其中有誤會……誤會個屁。
老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