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走得極慢,邊走邊道:“胡見喜,鄒子恆,下了陰曹地府跟鬼差要兩根高香燒燒,能死在本王手下,是你們的造化。”
“你是王爺……”陸離的話音彷彿一股冷冽的清泉,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顯得格格不入。
聞天的腳步因陸離的話語而停了下來……
目光相對,心有千千言。
陸離眼神黯淡,將臉扭到了一邊。聞天毫不顧忌還有人在旁,只對陸離苦笑道:“其實,我本無心騙你,只是……說不清了!”
豈料,陸離恭恭敬敬給他跪下……
“陸離,你做什麼!?”
“南嶺州、駝峰縣縣衙捕頭陸離,參見王爺。”
陸離跪得理所應當,跪得合情合理。可這一幕看在聞天眼中,竟是說不出的憋屈。
聞天一口氣沒緩上來,險些憋死!一股腦的怨恨都發洩在了鄒子恆和胡見喜身上,真真是越看越想砍幾刀的心思!
“我不砍了你們,不姓夏侯!”
聞天的話音未落,從四面牆外嗖嗖嗖躍進幾個人來。這幾個人都是青色短衣打扮,青布遮面,進的園子急急跑向聞天。其中一人邊跑邊喊,“王爺,殺不得啊!還有用呢。”
堂堂生了氣的王爺會聽人勸?一腳把胡見喜踹得口吐鮮血昏死過去,再將鄒子恆打得一瘸一拐到處亂竄。
青衣人手忙腳亂地攔著王爺,王爺照樣抓住鄒子恆踩在腳下,狠狠地踹!
也不知是誰,忽然說了句,“王爺,陸捕頭還跪著呢!”
聞天終於收了勢,背對著陸離的這一刻,眼中是滿滿的殺意。聞天將聲音壓得很低,對昏昏迷迷的鄒子恆說,“你不是要證據嗎?本王就是證據!”
鄒子恆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聞天急忙折返回陸離面前,想要伸手將人扶起,卻還是略有尷尬。蹲了下去,微微側頭觀察陸離的神情。
“你,早就知道?”
陸離的頭垂的更低,“回稟王爺,小人不知。”
小人?
夏侯聞天咂咂舌,撓撓額頭,“小陸,我當真不便說明身份,也不是有意為難與你。朝廷早接到訊息,說南嶺州一帶有人私招兵馬,囤積錢銀。皇上命我來查個水落石出,我便查到了鄒子恆身上。其實,吳沈發現金礦後,跟朝廷聯絡過,可惜,他的第二封信未能及時送出。”
“吳柏樺丟失的書信!?”陸離問道。
夏侯聞天點點頭,“我晚到一時,被鄒子恆的人搶了去。”言罷,神色鄭重地握住陸離的手,“我本該與梁大人說清,讓你助我一臂之力。但,鄒子恆突然出現,我拿不準你們的關係。所以,遲遲不能斷定。”
所以,你假裝是真兇,來刺探我嗎?
夏侯聞天苦笑,“你也給我挖了坑,下了套。先是誘我使刀,後又裝死耍詐。小陸,你比我奸猾啊。”
陸離抽回自己的手,恭敬道:“請王爺定罪。”
陸離對他恭恭敬敬,這可難為了王爺。想靠近些吧,礙於身邊人太多,疏遠些吧,又有些捨不得,只好再說些案子的事,“梁墨水認得我,只是不便說罷了。他送出兩封書信,告知南嶺洲的通判為我準備人手。南嶺洲的通判發密函告知我胡見喜來了,之前,胡見喜在京城見過我,我怕被認出來,所以不得已才失蹤幾日。實則,我也不想驚動太多人,所以暗中知會梁墨水假裝失蹤,好引出府中細作。”
“梁大人的出走,是因你……”
還沒等陸離說完,不遠處的梁墨水急急跑了過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呼:“王爺啊,您可嚇死下官了!快快快,恭請王爺回府。”
夏侯聞天咬牙切齒,指著梁大人的鼻子:“你叫什麼叫?沒見著我在與陸離說話?”
陸離重新低頭行禮,恭敬道:“請王爺回府,此地不宜久留。”
“小陸……”
“請王爺回府。”
“你好好說話!”
“請王爺回府!”
不論夏侯聞天說什麼,陸離始終一句話——請王爺回府。
夏侯聞天無奈地起身,狠狠白了梁大人一眼,不得不離開吳家園子。
青衣侍衛急吼吼喊著:“王爺,剩下的怎麼辦啊?”
一直跟隨在夏侯聞天身邊的暗衛悄無聲息飄了出來,看看被丟下的兄弟,嘀咕著,“老子跟一路了,誰愛跟誰跟。指望王爺?哼哼……”
陸離打量了一眼暗衛,猛地想起救火之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