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裡鋪設著阻隔溼氣的毛氈,是以她一入帳,便甩掉了腳上的木屐,只赤著足在帳裡來回踱步。
這次是她心血來潮,突然想要來前營探看陛下,順便再送來京城貴婦們攢集一些慰問之物。
為了在軍營裡走動方便,免得擾亂了軍心,她還特意扮作了男裝。
只是沒想到,這麼隨便一探訪才發現,原以為無聊枯燥的軍營之旁,竟然是亂花迷人眼,溪旁有伊人啊!
這位尉家的庶女,早先是在外鄉養著的,新近才入京,所以才不認得鳳離梧這位表兄。
鳳離梧不知那人是誰,她可是知道。畢竟前世裡這位尉家的尉珊,最後可也是入宮成了端慶帝的新寵。
好好的尉家小姐,卻突然出現在溫泉池裡,泡得腿軟走不動道,堪堪地往男人的懷裡倒,這目的為何,當然是讓人一目瞭然了。
自然是走上了前世的老路,準備入宮給尉家固寵,爭得滿門的榮耀。
說起來,倒是她姜秀潤來得不是時候了。
要是她不來,大表兄可就肆無忌憚地摟著泡的嬌軟的表妹,在溫水池子裡撲騰了!
這麼一想,方才尉珊挨著她膩歪的噁心勁兒便浮泛上來,心裡也是氣得一鼓一鼓的。
待鳳離梧進來時,那一雙瑩白的腳兒,差點將地上的毛氈都給磨露了,只見他的那位皇后,正自己扯了衣服,打著包裹,一副要走的架勢呢!
鳳離梧哭笑不得地從後面摟著她,說道:“沒事拽衣箱子幹嘛,一會還要叫人進來收拾,你不給我安排侍女,那些個男人粗手粗腳的,碰壞了你的衣服料子可怎麼辦?”
姜秀潤都膩歪透了,只鼻子裡帶哭腔道:“便是不給聖上你安排侍女,洗個澡都能洗出個黃花閨女來,只怕身在軍營這幾日,便是日日新郎,這麼想來,倒是我虧了,只收拾了東西,回去便是!”
鳳離梧狠狠咬住了她細軟的脖子,含糊不清道:“才來了一會,肉味都沒叫我聞著,便想走?沒門!”
姜秀潤倒也不掙扎,只將眼淚往他的脖子上蹭:“你也是不缺吃的,我留在這幹嘛?”
鳳離梧狠狠捏住她的鼻子道:“哪隻眼看我吃著了?便是今日叫你碰上了,若是你不在,她也是被我扔進池子裡的下場,倒是叫你得理不饒人,平白地來鬧我!還洗不洗?不洗的話,我湊合著也能用……”
姜秀潤被他恬不知恥的話逗得破涕而笑,只掙扎著要再去洗洗一路的風塵。
只是這次,為了防著水池裡再冒出個自願委身的無恥婦人,鳳離梧一早便命竇思武親自巡營清場去了。
這次倒是洗得酣暢淋漓,等姜秀潤再上岸時,只能學了尉珊小妖精的腔調,靠在鳳離梧結實的胸肌上,嬌滴滴道:“奴家腿軟,走不動了,還請軍爺抱我……”
只是這兵營裡為何會混入尉家的世家女,著實要深入徹查一番。
結果這一查,便查出了乃是尉公爺安插了幾個女子入了軍營要來服侍皇帝的起居。
姜秀潤捨身飼虎,酬軍五日後,鳳離梧將料理前營的事宜,交代給了幾位將帥後,便帶著姜秀潤一起迴轉京城了。
在回京的路上,姜秀潤與他講述了她在巡遊郡縣時,發現尉傢俬吞土地的事情。
鳳離梧只聽得眉頭緊鎖,冷哼道:“朕當了皇帝,可是朕的外祖卻是覺得像是自己登基了一般,當真是有些沒有分寸了,再這般任憑他囂張下去,就算朕想留住這門宗親,怕是都要留存不下了!”
不過在過問尉家吞地之前,這尉鍾偷偷給他安排女人的事情倒是要先狠狠計較一番。
那個尉珊,鳳離梧沒有放回去,只命人以要行刺皇后的罪名打入了牢中。
這樣的罪名,尉家如何能擔負得起?若是細細追究起來,將尉珊安插進軍營的尉鍾,豈不是成了行刺皇后的主謀了嗎!
這麼一想,尉鐘不敢耽擱,倆忙上了馬車入宮請奏皇帝,請求面聖。
當然,他還要順便見見皇后,向她替尉珊求情告罪,還請皇后不可與尉家宗親太過計較,免得留下善妒的罵名。
只是他在宮門處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天氣燥熱,可是皇帝卻遲遲不見,這不是明顯地下臉子嗎?
尉鍾在宮門前候著,汗水也順著腦門直往下淌。被聖武帝這麼一晾曬,他也是後知後覺自己太過託大,怎麼忘記了皇帝是最厭惡別人擺佈他的?
於是這腦子裡飛快想著該是如何應對。
只